老者也打量著李無怨,微微笑著點點頭。
單若初捅捅李無怨,輕聲提醒他:“快道聲謝啊!”
李無怨起身下床行禮:“多謝老伯,救命之恩,李無怨沒齒難忘!”
老者搖搖頭:“誒,你要謝啊就謝她吧。”說著伸手指了指單若初。
李無怨回頭看了單若初一眼,答道:“都要謝。隻是不知道老伯尊姓大名。日後,我好報答啊!”
老者說:“報答談不上,賤名也不足掛齒。敝姓劉名誕。老夫在此,已隱居多年。”
李無怨點點頭,劉誕上前扶他坐下:“來,坐下說話。你的傷還沒好呢!”李無怨笑笑坐下。
單若初似乎想起了什麼:“劉誕。劉誕。”
拓跋素岩見她低頭自語,問她:“怎麼了?”
單若初抬起頭上前問道:“老伯,您可是劉宋的竟陵王,劉誕?”
劉誕聽了心裏一震。單若初怎麼會知道劉宋的事呢?想了想,不禁歎氣起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避世多年,不想再提了。”
單若初又問道:“那麼綺紅郡主劉英可是您的女兒?”
劉誕聽了更是驚訝,拓跋素岩和李無怨也有些納悶,單若初是小輩,長在蕭齊王朝的統治下,怎麼會知道過去的那些已被世人所遺忘的事呢?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劉誕問。
單若初卻百感交集,上前拜倒在劉誕麵前。“師祖在上,請受不孝徒孫一拜。”
眾人更是疑惑不解。劉誕問:“你說什麼?”
單若初說道:“綺紅郡主是我的師父。”
此話一出,大家都吃了一驚。劉誕上前拉起單若初:“真的?”
單若初欣喜地點頭:“嗯。”
劉誕很激動,又問:“你真的是阿英的徒兒?”
單若初再一次點點頭。
劉誕高興地說:“來,讓我好好看看。”
單若初在他跟前轉了幾圈。劉誕拍了拍她的肩頭:“好,好啊。丫頭,不錯。”
單若初笑了:“師祖,若初不才,您過獎了。”
劉誕又問起劉英的事來。“若初,那你師父呢?她還好吧!改日我去看她。阿英哪!我的好女兒,我們已經好多年不見了。”劉誕又說,“阿英,現在一定很漂亮吧?她呀,越大越好看。”劉誕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其他人的反應,仿佛劉英還很小,這些記憶恍如昨日。
單若初想起師父已死,一臉的淒苦,她咬著下唇,強壓住自己的情感。“不用了......”
劉誕問她:“你說什麼?”
單若初不語,緊緊地咬住下唇,眼淚慢慢地湧出來。
“你怎麼了?哭什麼?”劉誕問道。
單若初強忍著:“師父她,她......她很好。”
“很好?那你為什麼哭?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劉誕看見單若初的眼淚還在流,似乎停不下來,他提高了嗓音,“說,阿英怎麼了?”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降低到了最低點。靜靜的,隻能聽到淚水滑過單若初的臉頰,落到地上,那清脆的聲音。單若初拭了淚水,搖搖頭,似乎在隱瞞什麼。
李無怨和拓跋素岩已經明白過來了,劉英已死,單若初不敢告訴劉誕,怕他受不了。
劉誕上前一把按住單若初的肩頭,使勁搖著,吼道:“說!你說啊!”
單若初被他嚇壞了,眼淚更凶了。李無怨見狀忽然起身,衝上去。他一把拉過單若初,將她護在懷裏,喚道:“老伯。”
單若初靠在李無怨懷裏無動於衷,繼續掉淚。李無怨輕聲說道:“你說話啊。”
拓跋素岩忍不住了,替單若初說道:“綺紅郡主死了。”她的聲音很響亮,語氣冷冰冰的,不帶一絲的傷感,劃過屋子,顯得特別的突兀。
“胡說八道!你給我住嘴。”劉誕大怒。
這是單若初哽咽著開口道:“師祖,您別吼她。她說的是真的。半年前,師父抑鬱而終......”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得含糊不清。
劉誕聽到女兒死了,全身不住地顫抖著。他無法忍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幾欲發狂。“不——”他吼道,他狂了,踉蹌地奔出屋子。
單若初斜靠在李無怨懷裏,任淚水滑落,肆意地浸濕衣衫。拓跋素岩怔怔地愣坐在那兒,冷眼看著世間百態。
又過三日,李無怨的身子已經複原,他非常感謝大家連日來的照顧。當日的悲涼氣氛已經消散。李無怨提議讓劉誕做個見證人,自己與單若初和拓跋素岩結拜成兄妹。大家聽了均認為這個想法不錯,很讚成。
可單若初卻反對:“我不要!”她顯得很激動,可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話,她心裏有點莫名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