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又往前走去,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複我追著他又走了一會兒,前麵出現了一個亭子,我跟著他進了亭子。他坐下來,笑著招招手示意我過去,他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一個油紙包,遞給我。
我打開一愣:“包子!蔥餅!”鼻子嗅了嗅:“好香啊。”
“快吃吧。”他似乎有些無奈。
我吃了一會兒,他遞給我一個水囊,我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他倒是被我給愣住了。無視掉這些什麼男女禮數,我又問他道:“你是不是同意我和你一起走了?”
他笑著點了點頭。
吃完包子,我用手絹抹了抹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無怨。”他輕輕答道。
“李無怨?”微微蹙眉我又說道,“怎麼寫?”
“啊?”他反應過來,環視一周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下“李無怨”三個字。
我蹲在地上笑著說:“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李無怨道了聲謝,我又說道:“你誇過我歌唱得好聽,我也誇誇你。這下我們平了。”
接著我又拉著他的手,寫下了我的名字。“單——若——初——記住了!若,順也;初,始也。若初,就是順從開始。”
“單若初。我記住了。”他扔下小樹枝,刮了我一下鼻子,又坐下看著我,“你幾歲了?看起來也不小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十四歲。”我坐在地上望著他,“哥哥你幾歲了?”
他笑了笑說:“我十八歲,比你大四歲。”
休息了會兒,我們繼續趕路,大山深處鬱鬱蔥蔥,連綿起伏,橫亙不斷。一路上說說笑笑,我們從炎黃大戰聊到楚漢相爭,又從塞外漠北說到煙雨江南。李無怨笑說他是俞伯牙,在大山裏遇到了鍾子期。
“你去廬陵為什麼不走官道,要走這兒呢?”我問道。
“我想像古來聖賢一樣遊曆一下大好河山。順道找點草藥。”他說,“那你呢?”
我說道:“我跟著地圖走的,地圖上畫著這條路最短,走著走著就走這兒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你去過建康嗎?那兒是國都,我想一定很繁華,我真想快點見到。”我說道。
“你一個人從洛陽去建康幹什麼?你家人不擔心你啊?”他問道。
“都死了。”我小聲說著。
他愣了愣:“你是孤兒?”
“我老家在吳興餘杭,生於良家,長於淑室,奈何大廈忽傾,小時候被迫離開了江南水鄉。半年前,在洛陽姑姑走了,我想著回江南去。我給朋友們留了信,約好了在餘杭見。”我說道。
他看了看我說:“我也是餘杭人。”
“真的嗎?”我又驚又喜,“你能不能帶我一起,我們可以先去廬陵,回來時陪我去建康玩一圈,然後帶我回餘杭?這樣我就不愁吃喝了。”
他搖了搖頭說:“不行,我有事在身,不是像你一樣出來瞎玩的,在前邊可是有人等我的,我們是去辦事的。再說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帶著你。”
我嘟著嘴,有些沮喪。他又說:“等到了前邊,我讓人給你些錢吧,夠你去建康和餘杭。一個女孩子,不要沒事在外頭瞎轉,別讓朋友們等急了,為你擔心。你去了餘杭後可以來找我,我們也算千裏遇知音。”
我點點頭,繼續和李無怨走著,時而一前一後,時而並肩而行,時不時說幾句話。突然我感覺到有黑影靠近,耳邊響起“嗖”地一聲,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張大網包起來,吊到了半空中。
我抓著網不停地搖:“啊!我們被人抓起來了。”
李無怨拍拍我:“別怕。我們一定能下去的。”
“可是這麼高,怎麼下去啊?”接著我又對著林子喊,“人呢?快出來!快放我們下來!”
樹林裏,一個身著藍色衣衫的少年鬼頭鬼腦地鑽出來,走到樹底下抬起頭來看到我們,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