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華隻覺一股絕大的力量迎麵而來,運起封天筆,在身前畫了個圈,隻見銀光突現,印出光幕一麵,堪堪擋住那力量。程永華隻覺身體精氣消逝極快,苦苦支撐,心想怎麼也得拖過日中。
眾人眼見打了起來,離得老遠,深怕被卷了進去,不過看到程永華拿出封天筆的時候,也是一愣,心道這廝也不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原來殺人簡單,要廢其神通,不傷其身,卻是萬難。扶桑修行界雖然抓到那老頭,卻不願與華夏結下仇怨,就發出話來,說是隻廢神通,以緩華夏修行界的心。要說要殺修行中人,那也是極大的因果了,若是輕易沾染,怕是一世也休想超脫其中。二月二,乃是冬末春初,萬物複蘇之時,也是一年之中天地靈氣最為充溢的一天,這天的日中更是一天之中最盛的時候。雖說一般午夜子時才是最佳時候,但是在這一天,日中之時,天地靈氣也是充盈無比,是以任何法陣此時施展便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四人所布的封魔陣,就是想在日中之時,一舉封住老頭神通。至於這四人為何修為如此不堪,隻能與得了封天筆的程永華一抗,卻是另外一番緣由了。清風流裏境界高的人根本沒有插手此時,此次清風流集眾高手拿起此人之後,卻是沒人再願接手,最後無法,隻得派這懵懂四人去辦此事。
程永華漸覺不支,另一隻手從懷中李小福所送玉盒,然後將其中精氣一股腦全部瞬間吸收,然後猛然催動封天筆,寫了個大大的封字。那四人卻覺得自己體內精氣運行越來越慢,心中驚詫,忙催力運氣,加快速度。卻聽到程永華大喝一聲:“還不動手?”隻見高台之上隱隱約約一個人形站在老頭身邊,四人心中叫苦。
突然,從高塔之中隱約傳來琴聲陣陣。琴聲初時細微飄忽,如芙蓉泣露、香蘭含笑,於不經意間牽動人心;程永華見對手四人對自己奇怪微笑,正想發力,忽聽那琴聲一揚,如千丈絕壁,危不可攀,程永華聽得心頭一震,體內精氣一滯,竟流轉不來。但聽那琴聲越拔越高,成清羽之音,拔入雲端,分寸難上。程永華心弦也隨之繃緊。驀地,那琴音又是一落,似從千尋高峰落入萬丈深穀,程永華心隨之落,起落間頓生迷亂,眼見高台上的人形漸漸消散,不複人形,心中不免也是難過。
麵前四人也停下手來,對著程永華作揖,然後盤坐下來,各自打坐。程永華此時精氣漸漸恢複流轉,卻是不能再出手了,人家這是擺明了放自己一馬,不要自己再插手此事。那琴聲於低回處徘徊時許,漸又拔高,初時尚如雨打花林,漸漸透出刀槍之聲,再往後去,琴聲激越,如昆侖玉碎、霹靂塞空。有那無數鳥雀盤飛於高塔之上,高聲鳴叫,若和音節。程永華暗歎,然後向高台走去,突然琴聲一揚,腳下步子卻是再邁不出去了。程永華心中驚歎,暗道自己道法太淺,今天怕是不能救下那老頭了。
“小子,今天你能來看一看老朽,老朽就已經感激不盡了。罷了,罷了,不要再勉強了。”高台上的老頭眼見程永華動也不能,也是感歎。程永華卻道:“敢問前輩是否有一徒弟?姓甚名誰?”老頭回道:“年前倒是收了一個徒弟,隻是還沒怎麼教導,他叫李小福。”程永華心中又喜又悲,大聲說道:“我們便是依李小福之托而來。”
“就位!”高塔之中突然傳來聲音。那打坐的四人突然行到剛才四處,卻突然發現插下的小旗卻是不見。法器不見,如何施法。四人還待請示,卻見高塔之中突然飛出四個鮮紅小旗,分別插在四人麵前,也剛才插的地方一分不差。就在這個當兒,琴聲忽又一弛,再變舒緩,如思婦沉吟,兒女別語,有一種說不出的悲苦淒涼;如此吟顫良久,終於曲終音絕,此時眾人突然發現,不知覺間,那高台老人旁邊又站著一人,卻是個女的,手中拿著四個小旗,原來剛才就是她暗中拿走了。程永華看到第五雪口吐鮮血,知道她受了重傷,突然想到剛才自己就沒有定住她,被幻術騙了。高台老頭看到旁邊漸漸浮現出來的女孩,也是驚異,說道:“你還是快下台吧,不然法陣一轉,你的一身修為就沒有了。”第五雪卻是搖了搖頭。
那施法四人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做了一些奇怪的手勢,程永華隻覺天地靈氣開始向高台聚集,慢慢在高台上空按照莫名規則形成一個法陣,內外倆個大圓,反向旋轉。每轉一圈,陣中靈氣便多了一分。程永華心中焦急,卻是無法,隻得閉上眼睛。
此時太陽正中,第五雪隻覺一種莫名壓力壓將下來,渾身半點力氣也沒有,站立不住,直接倒了下去。那老頭卻是雙目盡赤,麵頰發白,勉強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