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想當作沒聽見,甩開那女孩的手,直直往往前走。那女孩被甩開之後,沒有再上前纏著張嵐,隻是走到李小福身邊,仿佛有點怕生,弱弱說道:“你要賣茶麼?我家裏真有好茶。”
李小福看著這個女孩,有點恍惚,這個影像有點熟悉有點陌生,仿佛這聲音穿過千年才能聽見。
“走開,哪兒來的野丫頭,滾,不懂規矩麼?敢在這拉客!滾開,不要髒了我家門庭。”
那個女孩被一個胖子一把搡開,摔坐在地。李小福突然反應過來,看那女孩已經爬起身要離開,忙開口道:“丫頭,你家真有好茶麼?”
張嵐見李小福這麼說,便走到李小福身邊,說道:“我們再轉轉吧。”意思就是別去買那個醜丫頭的茶葉。李小福笑了笑說道:“算了,不轉了,就買她的茶吧。”那個小丫頭聽到之後,顯得很高興,便要過來拉李小福的手,但是一見張嵐臉色,便又把手縮了回去,說道:“我家的茶葉是真的好茶葉,這裏,這裏也有好茶葉的。”李小福一揮手:“帶路吧,丫頭。”
張嵐雖然心裏不願,但是也不會和李小福來爭辯這些事情。不過走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也沒見到人家,張嵐心裏就不是滋味了,跟李小福小聲說道:“你說她像不像騙子啊?把我們帶到偏僻的地方,再搶劫我們。”李小福奇怪地看了張嵐一眼,說道:“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那個丫頭看起來不像你說的那樣吧。”張嵐哼了一聲,說道:“知人知麵!”李小福隻是嗬嗬一笑,並不答她。
再走了一刻鍾,就在張嵐快要發作的時候,那個小丫頭突然回頭笑道:“到了,嗬嗬,你們快進來,我給你們倒茶,嚐嚐,不好的話,可以不買。”張嵐看著麵前破敗的房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李小福大步走進屋裏,往四麵看了看,心生歎息。這屋裏沒什麼東西,空曠的很,裏麵還有個小屋,時不時傳來咳嗽的聲音。
小丫頭撐起一張桌子,然後擺下倆個凳子。李小福一屁股坐下,張嵐隻是站著,並不坐下。
俄而,那小丫頭端著一堆東西從裏屋出來。張嵐見那些東西,卻是連眼珠都要瞪出來了。即使如張嵐般外行,也能分辨出那銅壺,紫砂甌俱是極品。銅壺上雕文繁複,極具古風,那倆個紫砂甌更是不俗。那小丫頭對二人微微一笑,然後將銅壺放在火爐之上,倒入冷水。李小福問道:“這水有什麼名堂麼?”那丫頭嗬嗬一笑道:“我也不知,我小時候到山裏玩耍時無意中發現的一股泉水,清澈見底,後來我帶我父親去看的時候,我父親說那是“鶴飲玉泉”,衝茶最好,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水沸之後,那丫頭從懷中拿出一個倆寸見方的渾圓茶餅,細細的茶絲隨著她纖纖玉手落入紫砂甌裏。然後她提起那銅壺,將沸水注入,甌內翠浪翻滾,一股濃濃的茶香散發出來,將屋內本有的一股腐敗之味衝得幹幹淨淨。
李小福張嵐二人隻覺精神一震,身體卻酥軟,半點不想動彈。李小福突然問張嵐道:“你看那白汽像什麼?”張嵐定睛看去,隻見茶水白汽在空中聚而不散,似極了一隻伸頸飲水的白鶴,一隻散盡,一隻複出。張嵐奇道:“怪了。”李小福笑道:“忘了這水的名字了麼?”
那丫頭把茶端到二人麵前,李小福看著甌中茶水,細細感受,半餉才端起喝了一口,然後閉目陶醉,歎一口氣,再喝一口。張嵐見李小福喝得奇怪,說道:“這喝茶也有名堂麼?”李小福反應過來,說道:“似乎是有名堂的,不過我隻是個俗人,做不來那雅致之事,我喝我的茶,又不是給別人看。”那小丫頭笑道:“這位哥哥很會品茶呢。”張嵐心道:“這不就是說我不會品茶麼?”不禁心裏平生怨氣,張嵐端起杯子小品了倆口,但覺清心潤脾,心中怨氣竟隨之煙消了。二人隻是坐著品茶,突然裏屋裏傳來兩生咳嗽,那丫頭趕忙走進裏屋,過了一會,便出來問二人道:“哥哥姐姐覺得這茶怎麼樣?”
張嵐說道:“你家還有多少這種茶葉?”那丫頭說道:“你們隻買這種茶葉麼?”張嵐察覺出其中意味,剛想說話,李小福便說道:“你家有什麼茶我們都買。”那小丫頭突然變得很高興,說道:“也不用都買,這種茶葉我家也隻有十餅,剛才給你們吃了半餅,如今隻剩九餅半了。”張嵐問道:“怎麼賣的啊?”那丫頭伸出一個指頭,說道:“一萬。”張嵐大吃一驚,說道:“我沒聽錯吧。”那丫頭說道:“不能再便宜了,一餅一萬才能保住我父親的命。”張嵐此時方覺自己進了圈套,氣急反笑道:“那我們不買了行麼?”那丫頭卻是扭頭去看李小福。李小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那丫頭答道:“我叫胡瑤。”張嵐哼了一聲說道:“狐妖?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