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勁還未開口,又看到一名精瘦的蒼老男人急衝衝的跑了過來,拉著中年婦人的手用一口濃重的方言罵道:“冬子,你他娘腦瓜子給驢踢了吧,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再來,你這個死娘們怎麼就不聽話,老子累死累活大半天賺來的工錢一下子就給你送走了,你要不要活啊!”
中年婦女喊道:“黑皮,你這死鬼良心被狗吃了啊!這些娃娃多可憐,這幾天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你個大老爺們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攔我,餓死的又怎麼樣,像我們這些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呢!”
“我不管,你給我回去,要是再被我看到你這死娘們來給那些半死不活的小兔崽子送飯,以後你就別進跟我過了!”叫黑皮的蒼老漢子似乎下了決心要攔住他的婆娘。
“你個死黑皮,白瞎了老娘死心塌地跟你這麼多年,你就是個懦夫,孬種!”中年婦人破口大罵道。
黑皮臉色一怒,抬起手一巴掌打向婦人。
吳勁皺了皺眉,上前抓住了男人的手,手腕一震讓他動彈不得,這才道:“有話好好說,大男人大老婆像什麼話。”
黑皮倒吸一口涼氣,隻感覺胳膊向是被鐵鉗子夾住了一樣,任他如何掙紮也分文不懂,知道這個不知從那冒出來的年輕人不好惹,他便自覺的蹲在地上喃喃道:“這個敗家的老娘們,咱家兒子還要考大學,連學費都湊不足了,還有心思救濟這些要死的娃娃……”
婦人緊緊護著手中的菜籃子,吳勁瞥了一眼,發現裏麵是清一色的大白饅頭,他算看明白了,這名婦人想要用這些值不了幾個錢的饅頭救濟一些孩子,可男人死活不讓……吳勁並沒有輕視,他知道苦日子的難熬之處,初到顧海市的時候,他和青玄窩在一個小倉庫裏,連續吃了一個月的饅頭鹹菜,那種日子裏,如果一個饅頭掉在地上,都會讓吳勁心疼不已,然後還得撿起來剝開弄髒的不分吃掉,將裏麵幹淨的給青玄。
吸了口氣,將腦海中那些不愉快的過往統統拋開,吳勁從口袋裏抽出一百塊錢遞給那中年漢子,說道:“這些饅頭算我買下了。”
“呃……好好。”黑皮抓著一張百元大鈔,麵色忍不住一喜,再也不管中年婦人,掉頭便走開了,仿佛生怕吳勁會突然反悔似地。
“哎……”婦人歎了口氣,呢喃道:“這死鬼……”
“冬嫂,你認識一個叫伊月的女孩子嘛?”吳勁問道。
“伊月?對對,我認識,這家孤兒院就是小月開起來的,不知道怎麼的小月有些日子沒有回來過了,那幾個沒拿到工錢的護工昨天就跑走了,不然這些可憐是娃娃也不至於要挨餓。”冬嫂說著,將活動辦法的門推開,急忙招呼吳勁進去後又將門關上,生怕戶外的寒氣竟如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