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夜半那個電話(1 / 2)

“小荷,別再怪他了。他一定是病得很重。”

“徐曉帆,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他這是在找借口!有點病倒是有可能,但也不至於馬上就死了吧?他明明就是把你給甩了,你懂不懂啊?”

就算小荷說的是事實,徐曉帆也不想承認。她不相信曲大成這麼做是出於想甩了她的目的。他們之間處了這麼久的啊,彼此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的。他怎麼可能想甩她呢?何況,她也用不著他來甩她,如果他不想再跟她相處下去,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為她不可能賴著他不走。小荷說的根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曲大成他不是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他們倆是有感情基礎的。他是不想拖累她。對,他是在替她著想。

“徐曉帆,我現在就陪你去找他。問問他是今天死還是明天死?我們給他準備一個花圈帶去。”

“不!小荷,你怎麼能這麼做呢?太過分了。”

何小荷聽徐曉帆這麼說,就生氣地說:

“我這人也是的,主墳都哭不過來呢,還有閑心哭亂墳崗子!”

何小荷說的“主墳”的確夠她“哭”的,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因為她跟“大男孩”劉放分手了。劉放整天給她惹事,她都可以忍他。可他卻把她家的那些紀念幣給偷走了。倒不值多少錢。但那是熊健從小攢到大的,當寶貝似的。何小荷叫他把紀念幣拿出來,她用錢換,他卻死活不承認是他幹的。何小荷家的門鎖是新換的,除了她自己,就劉放有鑰匙。而且他知道紀念幣存放的地方,因為她曾經給他看過。劉放能做出這件事來,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再忍他了,一氣之下就跟他分手了。

劉放這件事,使何小荷更加看透了男人。她認定曲大成就是想把徐曉帆給甩了,怕她給他帶來什麼麻煩。可徐曉帆自己偏不這麼認為,她也沒辦法,由她去吧,她現在也沒那麼多的閑心非要管她的閑事不可。

已經十點多了,徐曉帆一點睡意也沒有。以前,她特別喜歡睡覺,每天晚總是很早就睡了。她幾乎什麼也不想。或者,常常是剛要想點什麼,她就立刻打住,不允許自己的思想有絲毫的波動。為的是使自己能夠安分守己的跟杜威過日子。現在不同了,尤其和曲大成分開後。她的生活原本是一潭死水,被曲大成輕輕一攪,立刻“活”了,再也平靜不了。

她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平時她很少看電視,她感興趣的無非是一些新聞以及體育類節目,或者好一點的外國影片。她調到電影頻道,正好是一部外國電影。畫麵上,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藍色的大海。男人站在後麵,雙手摟著女人的腰,吻著她的脖子,喃喃地說:“親愛的,如果還有五分鍾就是世界末日了,那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女人回過頭來,迎著他的吻,用同樣溫柔的語調問道:“你呢,親愛的?”

男人深情地望著她,“跟你。”

女人微微一笑,“那剩下的四分鍾呢?”男人沒有回答,代以熱烈的親吻,女人就隻剩下的份兒了。

徐曉帆羨慕地看著他們,心想:我什麼時候能遇到一個讓我如此心動的男人呢?她突然很想找個人、找個男人聊天。找誰呢?除了曲大成,她根本沒誰可找。教育界之所以被稱作是一片淨土,這跟它的工作環境及性質有直接關係。教師接觸的外界基本上就是學生家長,而教師和學生家長之間在情感方麵有一種天然的鴻溝,很難跨越。

實在想不出誰來,徐曉帆索性拿起身邊的電話,隨便撥了個手機號,空號。又撥一個,無法接通。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三十五分。這麼晚了,很少有人還在外麵吧?她又試了幾次,終於打通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過來:

“喂?哪位?”

“是我。想和你聊天,怎麼樣,有心情嗎?”對方沉吟了一下,顯然沒聽出是誰來,他略帶歉意地說:

“不好意思!我聽著聲音很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請問你是哪位?”

徐曉帆支支吾吾地說:“我,你可不可以不必知道?我隻是想和你隨便聊點什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