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想轉換一下何小荷的注意力,於是問道:“薑致遠知道你回來嗎?”
“不,他不知道。我不想跟他走得太近。”何小荷停了一下,問道:“你和淩律師的關係進展得怎麼樣了?”
“非常順利。他和上上相處得也很好。”徐曉帆開心地說,“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是那種激情飛揚的幸福。謝謝你!小荷。”
“謝倒不必了。不埋怨我什麼我就阿彌陀佛了。”
徐曉帆知道,小荷這是在故意說鬼話給她聽。她曾經埋怨過小荷沒事先跟她提過淩晨雨。於是,她笑著說:
“別心裏畫弧啊!又不是真的埋怨你。”
“徐曉帆你信不信,如果我事先告訴你要給你介紹個男朋友,你還真不一定能看上這個淩晨雨。”
徐曉帆點頭稱是,覺得小荷說得有道理。有時,兩個人之間的那種神秘感往往會更重要。就像在影視作品以及現實生活中常常見到的那樣,有的人跟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就快結婚了,卻突然被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另外一個陌生人搶走。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何小荷突然坐起來,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賊頭賊腦的,什麼意思?”
經徐曉帆這麼一問,小荷忍不住笑了。她說:“怪不得衣子遜總是誇你聰明!”
“哎!就事論事,別轉移話題。”
“你記不記得劉放了? ”小荷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就是我那個小朋友。”
“劉放?我記得。他怎麼了?犯事兒了?”
“你怎麼會猜到他‘犯事兒’了呢?不錯,是這樣。這還是在我去津市之前的事呢。他給我打電話,叫我到看守所去一趟。”
“你去了嗎?”
“我能不去嗎?其實,這孩子也挺可憐的。他剛出生就被一對夫婦從醫院抱走了。這對夫婦本來沒小孩的,可當他長到五歲的時候,不知他們吃了哪種靈丹妙藥,竟然有了他們自己的孩子。劉放就理所當然地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他們想盡各種辦法虐待他,並把他的身世告訴他,目的就是想把他從家裏趕走。十三歲那年,他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過上了白天乞討晚上睡車站的流浪兒生活。
後來,一位好心的老大爺收留了他,還供他念書。可惜,他初中還沒畢業時,這位好心人就因病去世了。他再次成了孤兒。並糊裏糊塗地跟一些小混混混在一起,開始行竊。前一陣子,他們雇了一輛出租車,專門到附近的農民家裏偷牲畜,賣了之後大夥就在一起吃喝玩樂。你一想,牲畜可是農民們的命啊。他們能不報警嗎?而公安局派出所的,肯定會對這類偷竊案相當重視。
所以,沒幾天他們就被抓了。現在被關押在看守所裏。還不知道會怎麼結案呢。他叫我給他交二百元的飯錢和衣服錢。我交了五百,還給他帶去幾條煙和一些吃的東西。這孩子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一再跟我保證他出來後,一定會重新做人,一定要報答我。”
小荷從包裏拿出一支煙點燃,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倒用不著他報答,隻要他真的能接受教訓,重新做人就行了。他才這麼小,以後的路長著呢。如果不幹點正事,將來怎麼辦啊?再說,我也有責任。發現他偷走我那些紀念幣之後,我要是能夠冷靜地耐心地教育他,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大事了。可我卻那麼絕情地跟他提出了分手。後來,他又三番五次地來找我,說是還想跟我好好處。我討厭他這種糾纏,就找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頓,眼睛都打瘀血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找過我。實際上,這不是我把他逼到了絕境的嗎? ”
徐曉帆的心裏也不好受,覺得劉放這個孩子的確太可憐了。她禁不住開始怨恨起他的親生父母來了。這不是造孽嗎?把孩子生下來,卻撒手不管。不論出於何種原因,都是不可饒恕的。那對養父母同樣可惡。假如他們能負點責任,劉放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