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夢荷聽到浪天狂剛才所說的話後,一臉謹慎又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神態對浪天狂說道:“你…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妖物,所以不想與我同行?”
見到白夢荷那乖巧而膽怯的樣子,浪天狂的心中一顫,伸手按住了白夢荷的香肩,笑道:“你說什麼呢?我浪天狂算是什麼東西,能夠讓夢荷佳人看進法眼就是我修了十輩子的福分,如此哪裏敢有絲毫的嫌棄?”
聽到這話,白夢荷嬌笑一下,繼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聲若蚊音般的說道:“誰看上你了…。”
浪天狂微笑不語,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卻又出現了一個美豔絕倫的容貌,那是巫小裳。
“為什麼我與白夢荷在一起的時候,遠比與巫小裳在一起的時候要快樂呢?難道我真正喜歡的是白夢荷,而不是巫小裳?”浪天狂心中有些恐懼的想道。這種恐懼來自與他一直以來的堅持。在他被缺羽密卷帶入夢境的時候,他必然會夢到巫小裳,而巫小裳也是他能夠守住心中清明的唯一依靠。但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竟然對白夢荷動心了,這或許也是一種背叛吧,至少,當浪天狂記起巫小裳嘴角的那絲笑意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有些不是滋味。
白夢荷見浪天狂的臉色變的有些僵硬,於是問道:“你怎麼了?”
浪天狂連忙說道:“沒什麼,既然你不怕危險,那麼你我就一起去解救那些被缺羽迷心之法迷惑的修士吧。”說完這話,浪天狂拉著白夢荷就去到了九天之上。
半空中,浪天狂隻顧著急速飛行,甚至忽略了白夢荷。此刻浪天狂心中想做出取舍,畢竟,就算他沒有真正的愛過,也知道,真正的愛是自私的,它不允許兩個人之外的任何人插足。
這種事情讓浪天狂煩惱不已,最後他隻能猛然晃動了幾下腦袋,暫且把所謂的取舍放在了腦後。而當他清醒後卻是苦笑的想道:“浪天狂啊浪天狂,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人,竟然妄想她們這仙人般的女子傾心與你,嗬嗬,當真可笑。”
“慢一點,你的速度太快了。”就在這個時候,白夢荷略帶痛苦的聲音就傳到了浪天狂的耳中。
“啊!”浪天狂驚訝的看了一眼白夢荷,隻見因為速度太快的緣故,白夢荷的臉龐之上已經微微有些泛白了。心中內疚非常,浪天狂揮手打出了一股道之韻,當這股道之韻把白夢荷包圍起來後,浪天狂才歉意的說道:“抱歉,剛才有些走神。”
白夢荷笑道:“沒關係的。”
心中微微一歎,浪天狂疾飛到了密境中的另一個城鎮。這個城鎮比之之前的城鎮也好不到那裏去,四處盡是屍體,而且這些人的死狀也是殘忍無比,以至於白夢荷都看不下去了。
浪天狂劍眉緊鎖,眼中帶著濃重的煞氣,一直以來,他都不是嗜殺之人,在他的認知中,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高貴而值得敬畏的,所以,就算他在入魔的時候都沒有大開殺戒。而現在可好,這一路上他見到的都是些死屍,而且這些百姓卻又都是修士所殺,一時間他心中的殺意差點就爆發了出來。
也就在浪天狂與白夢荷剛剛進到這個城鎮的時候,一聲聲慘叫與悲鳴之聲就在城鎮中的某個地方響起了。浪天狂沒有絲毫猶豫就衝了過去,剛剛去到那個地方,浪天狂的眼角就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
眼前鮮血遍地,站著的隻有十幾個修士,地上坐著或者躺著的都是一些百姓。這些百姓有些已經死去了,也有些還沒有死去。不過如果不是浪天狂及時趕到這裏的話,這些還活著的百姓也難逃此劫。
“天狂,這些人好殘忍啊。”白夢荷剛見到這血流遍地的情形就閉上了眼睛。
浪天狂一歎,柔聲對白夢荷說道:“不要看,我會解決的。”
話音剛落,那些正在為禍的修士就自回過了身子,當他們見到浪天狂與白夢荷後微微一怔,旋即都露出了殘忍的笑意,其中一個修士笑道:“又有鮮血喝了,嘿嘿。”說話間,那人就衝向了浪天狂。
浪天狂見此一驚,他驚訝的不是那人的殘忍,而是那修士的修為竟然不低,已經達到了降龍中期的境界,這種程度的修士在百姓眼中無異於神仙了。
“可惡!”浪天狂心中怒道,剛要痛下殺手的時候,心中卻是猛然驚醒了,他來這裏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人。想到這裏,浪天狂強自壓製住了心中的殺意,雙眼微閉,瞬間就張開了,然後嘴中迸發出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嘯聲。
嘯聲不是多麼的響亮,但在嘯聲中帶著的那種莫名的韻味卻是讓人心神清明。當浪天狂的嘯聲穿過之後,那些修士的眼中卻是更為迷惑了,身形想要動彈,但卻根本不能移動分毫。直到那些修士的眼中與臉龐之上露出了痛苦與悔恨的時候,浪天狂的眼中卻是一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浪天狂的嘯聲猛然增強了幾倍。
當那如同炸雷般的嘯聲在這片天地中蕩起的同時,那些剛才還殘忍殺戮的修士,都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這種痛苦並不是浪天狂用缺羽之音強加給他們的,這種痛苦是他們發自內心的愧疚。
有句話說的好,如果一個人是壞人,那麼他最好一輩子就做個壞人。不然,當一個壞人一朝明悟了,回顧他做過的錯事,他會痛不欲生的。或者說,執迷不悟,也算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