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夏末秋初的蓮花池塘,還有一群小提琴手在拉奏夜之旋律。它們的節奏,頗有幾分抑揚頓挫。幾隻飛蛾圍著蓮花池岸上的那些路燈轉悠著。火燙燙的白熾燈光,將飛蛾們的鱗片曬落了不少。
池塘的上空,略過了一個大大的黑影,很像一隻鳥。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在池塘邊的小橋上竊竊私語,說著不為旁人所聽的小情話。偶有單身狗路過,那些個小情侶都會停下嘴中的話語,訕笑地看著那人路過。天翔哥哥鬆了鬆身上的布帶,有些厭惡地走上了小橋。在那些小情侶們看來,天翔哥哥是玩藝術的,因了他背上那個用來裝畫卷的大紙筒。
那個大黑影落在了一棵高大的杉樹上,帶著夜視鏡的她,記著下麵那些人的位置,她那纖長的手指飛快地動了起來。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有兩個身高不一的家夥走了進來。那兩個家夥拿著手上的棍棒,肆意地追打著那些情侶。頓時,小橋上亂成了一團。不怎麼清楚發生了什麼,天翔哥哥就近躲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麵,也跟著觀察起了周遭的形勢。
灰蒙蒙的天,又擺弄起了霧氣,模糊了很多人的視線。天翔哥哥瞧見了那兩個身高不一的家夥,皺了一下眉頭。那兩個家夥,像極了之前的那兩個傀儡。霧氣越發濃了,使得他無法看清那兩個家夥究竟是真人,還是傀儡。這個池塘,離東醫務室很近。
往後轉過身去的天翔哥哥,被樹上掉下來的東西嚇了一跳。他蹲了下去,將那東西翻了過來。是一個人,是一個紀法部的人。不妙,難道那天的恐怖分子又來了?天翔哥哥見著眼前這人尚有氣息,也就不理會了,徑直往東醫務室跑。
一路上,天翔哥哥看見了飛蛾、青蛙,還有棲息在樹冠上的小鳥,都莫名地昏睡了起來。嗅了嗅那霧氣,他覺得那已不是霧氣了,反倒像是某種藥物。悠揚的古琴聲,在林子裏響了起來。捂著口鼻的天翔哥哥,聽了這琴聲也是厭由心生。一陣密集的琴樂飛馳而來,砸在了天翔哥哥身旁的樹幹上。他觸摸到了那樹幹上,因樹皮的破損而滲出的汁液。
“嗨呀,這娘們,不會是把我當目標了吧?”天翔哥哥就近踩著一樹幹,溜上了樹冠叢裏,屏住氣息耐心地等待著。誠如他所預料的,還真有幾聲試探性的琴聲飛來。琴聲過後,一個穿著女式校服的家夥,抱著一把古琴過來了。天翔哥哥看清她那由麵紗遮掩著的小嘴,不覺瞳孔一縮。
“現在是她在明處,而我在暗處。蓋明那邊又不知道怎麼樣了,以後有機會再調戲她一下,以報那一劍之仇。”天翔哥哥取來一片葉子,對著十五米開外的那盞路燈投去。這一不經意的舉動,把天翔哥哥逗樂了。那葉子穿過了路燈的燈罩,將裏麵的那個白熾燈的燈絲給切斷了。有了這一弄,那女的注意力還真被吸引了去。見著她越走越遠,偷笑著的天翔哥哥擔心在樹冠叢裏搞出太大的聲響,遂又跳下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