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明不知道那環衛大爺的私人房間裏，為什麼還會有另外一個環衛大爺。一口滾著熱泡的小砂鍋，往外飄送著濃濃的香味。那大爺注視了蓋明一會兒，便繼續倒騰鍋裏的那兩隻動物腿了。這種動物腿，有點兒像火雞腿，也有點兒像兔子腿兒。想不清楚砂鍋裏煮的是什麼腿，蓋明遂將目光從鍋裏收了回來。
“小夥子，你餓了嘛。要是真沒有吃晚飯的話，就坐下來陪我湊合著吃一頓唄。”老張自個吞了幾口口水，有些急不可耐想要嚐一嚐這鍋肉。他以為蓋明瞧了這口鍋這麼久，也想著分點湯水，便招呼了蓋明一聲。奶奶爹的，這可是炭火慢煮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寶貝呀，他可要省著點吃。
“額，老伯您自個吃就可以了。原先住在這個房間的那位大爺，他人呢，是回家探親去了嘛。”蓋明環視了一眼這個布置極其簡單的房間，想不到他話裏的那位大爺的這房間裏竟一張床都沒有。
“哦，你說的是老周那老不要臉的家夥呀。這會兒，估摸是找小姑娘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嘛。”老張砸巴了一下老嘴，努力嗅了嗅從鍋裏飄出來的香氣幾下，生怕蓋明將這香氣給吸走了。一聽這小夥子，不是來和他搶肉吃，老張內心深處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算放了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開始有了些笑意。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無聊過來逛一逛。既然他不在，那我先告辭了。”蓋明緩緩向老張鞠了一躬，沒有再在這裏逗留。
“那你慢走啊，我就不送你了，順便幫我把房門給關上哈。”老張將鍋蓋上的大湯勺給拿了起來，謹慎地瞄了蓋明一眼。見蓋明真是要走了，他偷笑著掀開了鍋蓋。頓時，整個房間裏，都是那股子讓他感到幸福美滿的香味。
“要是天天能吃到這種好東西，讓我少活二十年，我也樂意呀。真是身在凡間，瀟灑過神仙呀。啊，好湯，好湯料！”老張用勺子舀了一小點湯水，聞了幾遍才將湯水送到嘴裏。太好喝了，他一個樂嗬險些就要把爐子給弄倒了。好在爐子上的砂鍋隻是搖晃了幾下，就穩穩端坐在了爐子上。
“讓你進來，就進來吧，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了。”老周推開了房間，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剛才的那個蓋明。聽了是老周的聲音，老張嚇得慌忙蓋住了鍋蓋，將湯勺藏在身後站了起來。
“咳咳，老周啊，你不是說去買點二鍋頭嘛，怎麼去了那麼久啊，是不是半路遇到老情人，舍不得回來了。”老張看了一身麻布衣的老周一眼，也象征性地瞥了老周身後的蓋明一下。
“我一個半隻腳踏穿棺材板的人了，哪像你整天嘮叨著老情人。好你個張不休，說吃肉要配好酒，你自個倒是當起小賊來了，把勺子還給我！”老周探手而來，竟然輕而易舉就搶到了老張手裏的那把木勺。這麼容易就被老周他搶到，果然老張是做賊心虛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怎麼能用‘賊’來稱呼我。酒呢，我的那瓶二鍋頭呢。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好了，都坐下吧，我去我那邊拿點碗筷來。”老張從老周的手上奪過了那瓶二鍋頭，摸了它幾下。這屋子明明就隻有三人，他也還要掰手指來數一數，有些希望能少一個人是一個人，畢竟這鍋肉也不是很多不是。輕瞪了要掀鍋蓋的老周一眼，老張走出了這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