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殃彎了彎唇角:“有一次我和他出門遭到幾十個高手埋伏,他們的目的原本就隻是為了除掉我,所以對少瑭那邊就下手輕了些。他本可以突出重圍離開,卻硬生生殺到我麵前,替我擋了好幾刀。他在高燒昏迷幾次差點挺不過來的時候,還在說要我快走,沒有辦法不讓人動容。”
“少瑭是那種誰對他好,他就用命對誰好的人。”君澈說著歎了口氣,“這樣的人真的是不多見了。”
“那你是嗎?”
君澈勾唇,眉眼間都染上了笑意:“算是吧,我是你的護衛,我得用命護你周全。”
雲殃沒有回應,隻是拿起玉笛慢慢送到唇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吹什麼,可能不同的曲子穿插在了一起,也可能隻是隨心而為。她現在其實很開心,因為已經很久都沒有人能好好聽她說話了。
而此時的君澈心思卻是百轉千回。他看著雲殃,突然就萌生“這輩子就她了”的念頭。哪怕她可能背負著一個驚天秘密,更或許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就算她是鬼,他也覺得沒關係。
雲殃自是不知道君澈的這些心思,腦袋裏還在回想剛才他說認識少瑭的過程。沈少瑭的師姐在乾淩國長居,看君澈獨來獨往的樣子也不像是初出江湖,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是乾淩國的人,或者說他在乾淩國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來到宸昭才需要璿璣閣的人從旁協助。
“雲殃,你知道楚弋對你的心思絕不止表麵那樣嗎?”
笛聲戛然而止。雲殃愣了一下,又繼續剛才未完的樂曲。而君澈已經從她的眼神中看出答案,心下明了。
一陣冷風吹過,雲殃打了個寒噤,那點興致徹底被吹得一點都沒有了,也不管君澈,單手撐在石欄上,一個躍身翻上橋,向城門的方向走去。君澈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那種感覺讓雲殃覺得怪怪的。
兩人剛走進宅院,沈少瑭就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我說你怎麼甩了龍冉,原來是去見他了。”
“你吃多了吧?”雲殃不理睬,繞過他往進走。沈少瑭看了眼君澈,跟在雲殃身邊唧唧喳喳說個沒完。雲殃怒了,當即站定,指著旁邊的荷花池沉聲道:“你信不信我丟你進去?”
沈少瑭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折扇一展,眉尾一挑,特別有底氣地說:“不信。”
嗵。
嘩。
“......”君澈看著在水裏撲騰的沈少瑭,忽然覺得雲殃待他算是客氣的了。他到岸邊,朝遊過來的沈少瑭伸出手準備拉他上岸,不想隔空飛來一粒石子,他憑借本能收手躲了過去。
雲殃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一句話也沒有。
壽康宮。
“太後,這是太醫院開的藥,奴婢給您熬好了。”
唐嵐擱下書接過,聞著藥味極苦,思及風寒愈發嚴重就皺著眉頭灌了下去。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再沒心思看書,躺到床上。
宮人將燈全部熄滅,退了出去,寢殿霎時什麼聲響都沒有了。她閉上眼,卻仿若看到滔天火光,然後一切都燒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