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似曾相識(1 / 2)

一個時辰的奔波後,楚弋的臉色越來越差漸漸跟不上君澈的腳步,視線也開始忽明忽暗,腳下一滑摔落在地,陷入昏迷之中。君澈立刻放下雲殃上前,單手扣住楚弋的脈搏,已然十分微弱。束手無策之際,他忽然想到什麼,解下腰間玉佩放在掌中,眨眼間裂紋自中央“澈”字向四周蔓延,最後裂開。

君澈拿出碎片中的一粒透明藥丸,剛要讓楚弋吞下時身子忽然僵住。雲殃持劍的手很穩,黑眸中什麼都沒有,自身後架在他肩上的鋒刃危險到隻要輕微動作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君澈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快速將藥丸喂入楚弋的口中,不管不顧地站起身,他在賭雲殃的理智。他隻能這麼做,現在的他不是雲殃的對手。

“魏霆在山中的院子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雲殃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對。”

“我和你外出采藥的時候出了事。”

“對。”

“蒙麵人打昏了我,鬼麵人殺了魏霆打傷了楚弋,而隻有你沒事。”

君澈唇角涼涼扯起:“對,所以你要殺了我嗎?”他握住劍轉身,迎上雲殃的目光,二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這裏太危險,不如等我將你和楚弋送進南郡城與璿璣閣的人會合時,你再殺了我也不遲。”

一陣山風吹過,滿樹枝葉搖晃發出簌簌響聲,一片綠葉落在雲殃肩頭時,她終是收了劍。君澈依舊站在原地,緩緩閉上眼又睜開,把其中幾不可見的情緒隱去,彎腰攙起楚弋。

三個人所在的位置距離入城官道很近,恰遇朝廷官員車隊經過,便借機不遠不近地跟著。璿璣閣的人早幾天就準備好接應雲殃,城外驛館已全部換成楚弋的手下,非常安全。

楚弋受傷過重,服下君澈給他的藥後依然神誌不清。郎中把過脈後一個勁地歎氣搖頭,雲殃二話不說拔劍抵上他的心口,告訴他:“救不了,你就死。”

郎中嚇得腿都軟了,連連後退:“能救能救!這位公子受了嚴重的內傷,好在曾服用過靈藥護住了心脈,我這就開方子!這就開!”

這郎中還算有點本事,幾服藥下去楚弋的情況就已經穩定下來。雲殃始終站在床邊,直到楚弋蹙緊的眉頭漸漸舒展才如脫力一般跌在椅子上,掌心指甲刺破的傷口在扶手上留下斑駁血跡。

“君澈呢?”

守在門外的人聞言立刻進來回話:“君澈公子取走一把劍,往您來時的方向去了。”

“嗯。”

雲殃站起身,推開窗,遠方連綿青山已看不見烈火與濃煙,如常靜寂無言。

世間萬物都會以寧靜掩蓋喧囂。

郎中去而複返,手拿一張藥方哆哆嗦嗦地問雲殃君澈去了哪裏。雲殃不明所以,麵露疑惑地看著他,直看著他冷汗嘩啦啦地流:“我之前看到那位公子咳血,應該也是受了傷,所以我又......”

“方子留下,你可以走了。“雲殃打斷郎中,轉過身,目光放在遠方。

父親說她有一顆七巧玲瓏心,能看透常人看不透的事或人,那是一種不需要訓練或是引導的特殊感覺。可是現在,這樣的特殊感覺失靈了。君澈好像親手為她戴上了麵紗,他本人可以恣意灑脫,而她卻始終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