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
見麵禮還有幫手補送?
隻是這次,雲殃靠在君澈的身上睡著了。其實,撒酒瘋也是個體力活。君澈抱起她,看著她安靜的樣子輕輕笑了笑。先是逛了大半座城,又從城中一路跑到這裏,剛剛又號稱要自己收拾個仇人,她早該歇歇了。
男子負手而立,麵帶得體的笑容:“君澈公子,久仰。”
“你是?”君澈無心多說。
“問問她,是否記得柳樹下那個被澆了一身桃花釀的少年,她應該會咬牙切齒地告訴你我是誰。”男子笑意愈濃,擺擺手轉身朝馬車走去。好好的晚餐被人橫刀奪去,他真的餓了。
待不速之客離開,水中冒出一個人,將兩條肥美的活魚熟練地開膛破肚串到鐵簽上。男子望著他熟練的動作,半揚起下巴,一臉的威脅,但沒有任何殺傷力:“我說季尚走後你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你倒是躲得快。”
“……”
“反正毀了她那件孔雀裘的不是我,她要用人皮修補的對象也不是我。”
“……”
第二日。
雲殃還沒睜開眼,就覺得頭像被什麼重擊過一樣疼,頸間脈搏的跳動都清晰可感。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誰揍了。
她摸了摸身下的床褥,布料柔軟,針線細密,符合她平日的要求,這才放了心。印象裏,君澈莫名其妙地找到酒館把她帶走了,可再往後的事除了旋轉模糊的畫麵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人走進來把什麼東西放到了圓桌上,之後坐在了床邊。
“少瑭剛剛給你配的藥熬好了,醒了就先喝掉。”
雲殃閉著眼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口鼻:“我昨天有沒有亂說什麼?”
“有。”君澈回答得認真,“你說再不放開你,你就娶了我。”
“……真的?”
君澈不予回答,端來藥。瓷勺在藥湯中翻澆,清脆的聲響剛好與擺鍾岔開,惹人煩躁。
雲殃吸了口氣,撐著坐起身,臉上一派無謂與從容。她搶過藥碗,擰著眉痛痛快快地一飲而盡。
君澈也很配合地將剛剛那一篇翻了過去:“昨天,你遇到了一個仇人。”
“誰?”雲殃立即警覺起來。
“他說,你曾經澆了他一身酒。”
雲殃愣了一下,繼而冷笑起來:“兩國開戰正是緊要時期,他倒是既有閑心又膽大。”
“百裏宸應該想在何處建個烽火台。”君澈呈思考狀。
雲殃笑了:“真是一路貨色。”
“一路貨色?”沈燒瑭突然出現在門口,折扇叩擊掌心,一臉“我抓住你們幹壞事”的表情。
“天下並非所有罵人的話都是指向你的。”雲殃說。
沈少瑭撇撇嘴,搖著扇子上前:“人都在清和居了,何不當麵說給他聽?店小二剛才傳話來說,人家要雲姑娘親自送去一壺桃花釀,據說配上老友重逢,即便是血海深仇也能化幹戈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