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與琴(1 / 2)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男孩子露出了不滿的表情,“而且,放在香囊裏的茶葉還能用嗎?”

“我不知道,你就很知道?”昭庭聽了、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我……我是不知道,但是能夠猜的出來。”小男孩兒被鈍的沒辦法,隻好急聲說道。

真像是小時候的讓庭,昭庭想著,不免笑了起來,然後專心看著火,“你不懂了,貯茶的茶品和其他的茶不一樣,要接了人氣,才會好喝。這是我出征的時候,我母上大人做的,如今三年,也夠了。那錦緞,也磨得久了,線麵都有些褪色了,所以也沒有關係。”

“那種東西,我不懂。”男孩子這樣說著,有些別扭的說。

“嗯,這是外國進貢後皇上禦賜的,每家也分不到多少,真的喝起來,和市麵上的也沒有差多少,”昭庭看了那個男孩子,“貯茶更多的是看個好玩而已,隻是我看今天這個天氣這個地方適合喝點什麼。”

確實,盡管火光燒的很旺,月亮很耀眼的耀在碧空裏,伴著群星璀璨,照著水麵粼粼,還有樹林隱約綽約。男孩子像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就接過了茶碗,裏麵隻有小小的一口。他認真的看了看,又聞了一下,輕輕的喝了一口,動作標準,一看就知道是個懂茶的人,“有些大紅袍的味道。”

“哦?”昭庭這樣說著,自己也喝了一口,“被你這麼說,確實有些猴蘭……”他這樣說著,有些驚訝,很快又釋然,“你剛才說你不知茶米貴賤,知道如何品茶,又知道這茶像猴蘭紅袍的味道,還有那把蛇腹,出身絕對不低,為何淪落到要到東雲院居住。”

“我不覺得在東雲院住是淪落,再說了,你堂堂景家大將軍,不也住在東雲院?”男孩子不滿的撥著火,說道,“不過,你竟然知道蛇腹,實在是讓我驚訝,我在京城這兩天,竟然沒有人認得出那把琴,我都聽得到琴的哭泣聲了。”

聽著他的比擬,昭庭笑了出來:“我叫景昭庭,叫我昭庭就好。”

“我可不敢,景家大將軍。”他這樣說著,顯得有些挑釁,露出了少有的得意的微笑,竟然讓昭庭看得一愣。見昭庭看住了他,男孩子反而顯得有些亂了陣腳,又不見昭庭說話,聲音又急了,“喂,你看我幹嘛!”

“我覺得你很可愛嘛!長那麼大,敢這麼和我說話的,隻有小時候的文靜了。”昭庭這樣說著,低頭思襯了一下,然後總覺得,“我覺得我好喜歡你。”

“你真惡心。”男孩子不免有些臉紅的說道,“你是說我沒有規矩嗎?”

“你這個家夥,真是有意思,我明明說的是可愛,你從哪兒聽到了沒規矩?”昭庭哈哈笑了起來,“你叫什麼……”

“你就是這個意思……”小男孩兒低聲嘀咕了,然後說道,“川上柳。”

“姓川上,還是姓川?”昭庭好奇的問,“還是叫你柳吧~”

“順便你。”他這樣說著,“文靜,聽名字,是青梅竹馬?”

“啊拉,你有興趣?算是‘青梅竹馬’哦。”昭庭壞壞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七家有一個很奇怪的特征,我們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是差不多在同一年出生的,所以,這也延伸出了一個七家獨有的教育,上山。”

“上山?”

“差不多就是進山修行的意思,整整十年,我是從四歲開始,十四歲下山的,”昭庭這樣說著,“而且,上山教育,隻有嫡長子才可以有資格參加……所以……”

“文靜是個男孩子?是七家之人?”柳很認真的想了想,“那不叫青梅竹馬,那是總角之交。”

“是是是是是是,總角之交,”昭庭聽言笑著放棄,“柳你真的很像我弟弟。”

柳的嘴角立刻撅了起來,他開口想要爭辯什麼,又自知自己口拙,辯不過昭庭,隻好又放棄了,生著悶氣,坐在那裏。

“柳,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富可敵國的你為什麼要住在東雲院。”昭庭沒有追問,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昭庭突然想起來,開口問道。

“我家沒有富可敵國,我們家隻是敬州比較有名的一個樂師之家而已。”敬州?昭庭一愣,竟然是在自己家的領地裏,他想了想,似乎確實有那麼一家有名的樂師之家。柳不知道昭庭所想,他接著說下去,“蛇腹是我流浪去西境的時候,有一個僧人給我的,叫我帶給月玲瓏的。”

昭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這個孩子出身樂師之家肯定知道這把琴的價值,月玲瓏是京城第一樂師,但是這孩子隻還是一個無名小輩。昭庭的意思是,琴竟然就這樣送到了,他愣了很久,然後突然開口說道:“月玲瓏……和給你的僧人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