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和昭庭又說了一會兒話,也談起了文靜幾年遊學的趣聞,過了未時了,昭庭便起身告了辭。雖說康家裏自家府邸是整個京城的距離,但是如果是騎馬的話,也用不來小半炷香的時間,昭庭竟然愣是慢慢悠悠的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磨嘰回家。
“國舅,您回來了?”
茂才有些吃驚的走下來,牽過了馬,“剛醫師來過,見您不在還有些著急呢。”
“去文靜那兒逛了逛,”昭庭如此說,“對了,替我往他們家送一兩銀子過去。”
“啊?一兩?”茂才顯然被這個要求給驚到了,不過敬業的他立刻吩咐小廝照辦了。在門上又吩咐了幾句,昭庭就信步走進了府。他本是徑直往東雲院走去,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卻停住了腳,猶豫了半天,然後回頭轉向了西樓去了。
“吩咐下去,把我那把追虹劍拿過來,然後把劍場在西樓前都準備好了,我這幾天都住在這裏,”昭庭這樣說道,“替我準備好換洗的衣服,送去沙城的從家那裏,然後跟茂才說一下替我準備幾匹良馬,換一些現銀,銀票也準備著。”
昭庭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雖然他承認自己很慫,但是,他想文靜說得對。他確實對此有些遲鈍,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情是錯誤的,在一切往更糟的方向發展之前,他想,他應該從自己方麵抑製。他打定了主意,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陶然居和雙月閣。
“我聽你們家人說你改住到這邊來了……”昭庭的晚飯撤下以後,上官很快出現,毫不客氣的坐在昭庭對麵,懶散的看著他,“雖說是你自己的府宅,你好歹也固定一下住處吧。”
“算了,你來有什麼事?”昭庭不想解釋,隻是搖了搖頭,反問道。
“我拜托了佛桑替我弄來了一樣好東西……冰蟾雙心絲,可是追蹤的最好工具了。”他麵帶得意的神色說道,“我非得到他不可。”
“話說……我昨晚見過他了……他給我吃藥了,”明明年紀不小了,可是昭庭分明覺得上官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氣,於是無奈的解釋道,接過看到上官一愣,然後格外吃驚的看著自己後,“我的意思是,我的風寒是他替我看好的……”
“哦,是嗎?那這醫師估計今天晚上還要來!我非逮住他不可。”上官一副明白的表情後,立刻摩拳擦掌。
“他叫我告訴你叫你不要追他了。”昭庭自知這句話沒有任何作用,卻還是盡職的傳遞了一下,“對了,我大約要離府三個月左右,知道年末才會回來。”
“哦,是嗎?那我正好得了空。”
老實說,昭庭已經意識到眼前的小家夥已經完全不在乎了,昭庭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對於上官來說,抓住那個神秘人才是他的主要的目標,見此昭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京城裏,你們幾個,盡量混入國舅府,然後做到離我最近的位置。”
“哦……啊?哦……”
小家夥的語氣詞很頻繁,他誇張的表情,讓昭庭都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知道了,就快躲好。”
昭庭這樣說著,上官有些不太樂意的翻身上了梁,調整了呼吸以後,整個西樓裏就仿佛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昭庭原地坐了一會兒,然後站了起來,靠著窗戶俯視著整個國舅府。沒有了宴會,到了晚上整個國舅府都在一片漆黑之中。
再往遠處看去,京城裏基本也是一片漆黑,隻有西南一角露出了胭脂色的暈光,在黑暗裏顯得特別分明。
不知道柳現在正在做什麼呐?他不在自己麵前奏樂,那在自己背後他又做了些什麼?昭庭回想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他也隻是呈現一種很隨和的軟綿綿的狀態,也沒有特別的不同。
軟綿綿……昭庭如此想到,然後,想到了柳毫無防備的臉,不知不覺嗬嗬的笑出了聲,後來覺得這個樣子很丟人,隻好默默的咽了咽口水,索性拉過被子就躺在了床上了。
不過,看起來上官沒準備讓他安睡,很快就聽到了屋頂上有人過招的聲音,不過三招,就立刻就聽到有人踏屋而去。看起來,神秘人真的不戀戰呢。不一會兒,上官從外麵打開了窗戶下來,丟給了昭庭了昨天一樣的小藥丸,帶著信心滿滿的表情,又重新關上了窗,追了出去。
不得不說,有一些太隨性的下屬真是有些辛苦,這整個牆壁窗戶他們都視而不見啊。果然是一群任性的人。昭庭無奈的說道,就著桌子上已經涼了的水灌下了藥,然後趁著藥性還沒有完全發作,乖乖的拉過被子躺在床上,然後不出意料的被藥性擊倒,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