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來了。”
靜成裹著被子,手裏拿著一本書,卻看著窗戶外麵底樓正在收拾的小廝。
“給你送酒來了。”
昭庭拿來了酒勺,裝了一埕,遞給了靜成。後者接過,輕輕的聞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你也算是有些門道,竟然能弄到得到這種規格的玉桂酒,除了進貢的,接下來最好的就是金字的了,每年也不會出百壇吧?”
“恩,好說歹說,才從過路的商人那邊買下來的,我也就這麼一壇。還被大掌櫃念了很久。”
“你要和我談生意就談生意吧,別浪費了這麼好的酒。”
靜成笑了起來。
“一點都不浪費,”昭庭笑了起來,坐在了靜成的對麵,“要我給你當樂師有的是辦法,為什麼要把這家店也一起買了?”
“人的心一共就那麼大,你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我喜歡你的笛聲,可我不喜歡你的笛聲左顧右盼,”靜成挑了挑眉,“你怎麼不喝?”
“在店裏喝得還少嗎?而且我也沒那麼喜歡喝酒。”
“真是讓我意外。”靜成這樣說,“店是我的,你就不用再管店裏的任何事情,專心給我吹笛就好了。”
昭庭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何那麼專心於自己的理由,全天下的樂師比昭庭會吹的海了去的,“店可以給你,但是我要開幾個條件。”
“好。”
“店,我不全部賣給你,按照之前說的,你占七成,我占兩成,我唯一的要求,所以店裏麵的人員調整,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其他的隨便你,”昭庭這樣說,“還有,我真的不擅長吹笛子,我不管店也好,管店也好,隨便給你吹吹還行,你要專門養一個樂師,我幫你去找一個。”
“前麵的行,後麵的不行。”靜成也冷靜快速的給出了他的答案,“我就是要你,給我吹笛子。”
“……靜成公子,我之前是有得罪過你嗎?”
昭庭汗顏的問道。
“沒有。”
“那好吧,成交,”昭庭思量了半天,隻是吹吹笛子的話,自己也沒什麼不好賺的,加上靜成給他的錢足夠他去把他的那個沉木盒子贖回來了,更好,“你跟我來。”
昭庭用鑰匙打開了四樓的門,靜成先是微微吃驚了一下,隨後倒也很快平靜了下來。
“這裏是我的房間,不過,你是大房東,你來決定,這間房間的使用權。”
昭庭這樣說著,又打開了金櫃,一一給靜成看。
“恩,不錯,我要住在這裏。”
也算是不出昭庭意外。
“那好,我便住到後院去。”
“不用,你既然是我的專屬樂師,你也住在這裏。”靜成這樣說道,指著不大的房間,玩笑般的說道,“我明天就去買個屏風,以後,你就睡在這裏的榻上,我呢,睡在床上。明白了嗎?”
昭庭愣了愣,一瞬間,他忽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好久以後,昭庭才忍住了想要質問的語氣,平靜的說道:
“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傳出去,恐怕對靜成公子你的名譽不太好吧?”
靜成忽然伸手,一把攬過了昭庭,把他拉到了榻上,吹著昭庭的後頸,帶著笑意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公子家的人,有錢人養個男寵也沒什麼,再說了,所有人都看到我是花了大價錢買下的你,店什麼的,我完全無所謂。倒是你這個原本整個鎮上都恨嫁的男人,恐怕以後走在路上多得是指指點點。”
“我……不在乎。”
昭庭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他忽然笑了起來:
“你不怕我拿了錢就走?”
“倒是有可能,要不,我買一條鎖鏈把你鎖起來?”
昭庭看著靜成,忽然意識到他並沒有開玩笑。於是,昭庭也隻是一個金蟬脫殼,輕而易舉的逃出了靜成的控製,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平靜而又自信的笑著: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要打架嗎?”
“無所謂,但是今天太晚了,我要睡了。”
“那行啊,不過,為了避免你跑了,”靜成四處看了看,找到了一根紮酒的繩,隨即又是一個箭步,還沒有等昭庭反應過來,就拴在了昭庭的手上,然後自己就勢往榻上一躺,“您請便吧。”
昭庭發誓,這是昭庭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看到比皇帝還要張狂的人了。他當下就試著解開繩子,可是他意識到,這樣子的打結方法,靠他的左手反手是完全解不開的,而最近的小刀,卻又放在了繩子的長度範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