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環繞的山村中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河水“嘩啦嘩啦”的流著,知名的、不知名的小鳥也歡快的唱著歌兒,仿佛這裏就是它們的樂園,天空是蔚藍的,白雲在天空中悠悠然然地飄蕩著,這是一個安靜的世界,也是一個不太富足的地方,沒有大路通往山外,外麵的人進不來,村裏的人出去要走很久的山路,才能見到喧囂的城市和一個個浮躁的人群。
那年春天,山村的寧靜被打破了,因為村裏學校的旁邊的據說已經有近百年的一棵老枯梧桐樹竟然長出了新葉,看樣子還要開花,已經有了花骨朵了,粉紅色的花骨朵迎風傲立,似乎在預示著山村將要重大事件發生。果然,夏天來到的時候,滿樹粉紅色的梧桐花把個不太大的山村給驚動了。上了年紀的老人說,村裏要出狀元了,老枯梧桐開花,暗示著我們村裏的年輕人有人要出人頭地。老枯梧桐樹開花也給整個山村帶來了無盡喜悅,其實,整個山村也就二十來戶人家,基本上都姓李,支書兼村長是三十多歲的李長山,整天想著怎麼能帶領大家致富奔小康,他也是很無奈,現實條件在那裏擺著呢。
李晨曦,就是出生在這個小山村,父親母親都是這個山村的普通農民,就靠在幾畝田刨生活,農閑的時候李老漢給人家打個家具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大家具,就是些桌椅板凳,最大的家具就是做床,其實,這山村中也沒有什麼家具可做的,都是普通的農民,大家幾乎都一樣,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也沒有那麼多的錢來做一些無用所謂的奢侈品。李老漢在族輩中行六,一般都叫他六哥,六叔甚至六爺,李村長比李老漢低一輩,在族輩中行三。
也許是應驗了老枯梧桐樹開花的吉兆,在1998年的高考中,李晨曦考上大學,還是她心慕已久醫學院校,還是以縣第六高中的第二名考上的,這在這個不大山村可是件大事,第一個大學生呀,李長山在村裏的高音喇叭裏狠狠地給宣傳了一上午。“咱村的女娃晨曦給咱村露臉了,考上大學了,今晚村裏演場電影慶賀一下。大家都得去,誰不去,我可罵他。”要知道,那時村裏演電影可是一件大事,幾乎是誰家有重大的事情,才會演電影,比如結婚,有時結婚都不一定會演電影,電影對當時的大多數農村來說還是一件奢侈品,一年的收入才幾百元,演場電影都得幾十元,村裏演電影簡直跟過年似的,往往是全家出動,早早的就做在那裏等著,特別是小孩子,會把演電影的消息迅速傳開,各家都會早早的做晚飯,有些做飯晚的家裏的小孩子,一般都不吃飯都去占位置了,總是最後被揪著耳朵回家吃飯,也有躲過的,看完電影回家再吃。
快中午的時候,李長山很興奮的臉色到李晨曦去,卻看到李老漢自己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高興,相反還滿臉的愁雲。
“咋了,六叔,娃考上大學了,看你咋還不高興呢?”
“她三哥呀,沒事。”李老漢抬頭看了看。
“沒事咋還一臉舊社會呢?”
“啊,對了,晚上的電影我拿錢。”
“村裏出了咱村的第一個大學生,咋也得村裏出。”
“我怕人家說閑話,我又不是出不起這個錢。”
“看誰敢瞎咧咧,有本事他們也考個大學試試。”李長山一臉的不服。“你肯定有啥事,說說,看看我能不能給你解決一下。”
“沒事。”
“沒事?”李大娘和李晨曦這時走進院裏來了,李大娘手裏還拿著剛從地裏摘得菜,李晨曦也是一臉的無奈的表情。
“去,把菜摘摘。”李晨曦拿起菜往屋裏去了。
“還不是閨女的學費,一年要兩千多呀,還不算吃飯,穿衣,日常花銷。”李大娘看了一眼李長山和她老頭子。“這兩年娃們上學把你六叔攢的錢快折騰光了,晨曦她倆哥上學不咋樣,就俺閨女還像樣,考上大學了,你看看,湊不齊錢交學費呀。”
“嗨,我當是啥事咧,我給想辦法,不能咱村不出大學生,咋也出去見見世麵。”
晚上的電影還沒有開始,全村的老少爺們都出來了,大人們基本上都在議論李晨曦,都帶著羨慕的目光,這就是樸實的農民。小孩們鬧得也不可開交,倆小孩不知道為啥打起來了,家長一把撈過來自己孩子,朝屁股上就打。“瘋,就知道瘋,啥時候像人家一樣,也讓老娘我風光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