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廳裏,看著時憶白的家庭醫生,將冰冷的針筒刺進了我的手臂。
鮮紅的血液緩緩從我的體內,流到了采血袋裏。
我盯著手臂上的針頭,咽了口唾沫,緩解心中的緊張。
時憶白之前並沒有告訴我,要我多少血。現在我不免有些害怕,這個男人,不會要抽完我的血吧?
在我的忐忑不安中,采血袋終於裝滿了。醫生拔出針頭,立馬有傭人上來,幫我按住手臂上的棉簽。
我看見醫生將血袋放進冷藏盒,遞給時憶白,恭敬地說道:“時先生,您要的400毫升血。”
時憶白接過冷藏盒,淡漠地點了一下頭。他側過臉,目光落在了我臉上。
瞬間,我感覺整個人像墜落進了冰窖一樣。這個男人,哪怕隻用一個眼神,也能讓人感受到無形的威壓。
我握著手,手心裏滲出了一層汗水。
時憶白淡漠地看著我,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以後我會不定時過來。”
我知道,時憶白的言外之意是,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抽血給他。
我的臉色微微白了一下,還是客氣地應道:“我知道了。”
可以繼續自己的學業,這點代價,我還是願意付出的。
時憶白沒有再看我,微涼的目光落在雲翳身上,吩咐道:“多準備點補血的食物給嬰小姐。”
“是。”
我發現雲翳和時憶白說話時,語氣和神態都十分尊敬,甚至到了敬畏、卑微的地步,完全不同於對我的態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時憶白看著他手中的冷藏盒,冰涼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柔和。可是還沒等我看仔細,他眼底的那絲柔情就消失不見,然後大步離開了客廳。
雲翳緊跟其後,送他出去。
“嬰小姐,時先生對您很體貼呢。”客廳裏的其他人都離開後,一個傭人站在我麵前,笑著說道。
我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沒有答話。
時憶白哪裏是體貼我,他吩咐人把我的身體養好,隻不過是為了我的血而已。
一個成年人每次獻血,都隻能抽400毫升,而我隻是一個16歲的女孩,經曆了那麼多靈異事件後,身體也變得比普通人虛弱了不少。
抽完血,我整個人都有些犯暈,靠在了沙發上。
傭人見狀,半蹲在我身邊,緊張地問道:“嬰小姐,您還好嗎?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扶我回房休息一會吧。”
既然是交易,那我付出代價之後,就不應該再給對方添麻煩。
“是。”
可是我剛剛起身,就突然眼前一黑,接著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覺得大腦渾渾噩噩的,根本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醒著。
這時,我旁邊響起了幾個人的說話聲。
“時先生,您不用擔心,嬰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隻是有點貧血而已。回頭多吃點補血的食物,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我認出來了,這是之前那個家庭醫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