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很多人跪地的聲音,用顫顫巍巍的語氣說道:“王恕罪,不是我們不想治好這位姑娘,而是她自己沒有了求生的意識,我們也無可奈何啊。”
“你說什麼?”時憶白怒不可遏地說道:“治不好她,本王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哥。”耳邊又傳來的曦兒的聲音,她的語氣很輕慢,裏麵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你先冷靜一下。太醫們說的話也有道理,心病還須心藥醫。”
曦兒的話音落下,室內變得一片寂靜,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憶白的語氣才平靜下來,道:“你們都出去。”
“是。”太醫們的聲音聽起來如蒙大赦。
我覺得腦子裏一片渾噩,那些事在裏麵交雜著出現,痛得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就在我的意識又要陷入模糊的時候,有一雙微涼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
“嬰寧,嬰寧。”時憶白將我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一遍遍地喚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格外輕柔,和剛才那個暴怒的他判若兩人。
“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知道那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可你還有我。”
時憶白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慌亂,但他在極力克製著,“你不是說要我等你嗎,難道你要食言?嬰寧,乖女孩,醒來吧,好不好?”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管你想做什麼。他們欠你的,我都會為你討回來。”
“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記憶中,就是時憶白追求我的時候,都沒有用過這樣輕柔、討好、幾近哀求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心裏流淌著一種異樣的情緒,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不下了。可是腦子實在昏沉得厲害,沒多久我又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為我掖被角,拉著我的手說些什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意識才漸漸變得清明起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耳邊傳來了女子激動的聲音,“快去告訴王和長公主,嬰小姐醒了!”
“是!”
“嬰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站在我床邊,關切地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時憶白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他的神色很是憔悴,漂亮的眼底都有了淡淡的青色,看得出來他這些日子過得不好。
我動動嘴唇正想說什麼,時憶白像一陣風來到床邊,緊緊將我擁在懷裏,說話的語氣甚至帶了一絲顫抖,“嬰寧,我的好嬰寧,你終於醒了。”
我的心頭湧起一陣不知名的情緒,愣愣地任由他抱著。
很快,曦兒也在侍女的簇擁下進來了。看到我,她的眼睛一亮,快步跑過來問道:“嬰寧姐姐,你終於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等我回答,她又繼續說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個月,這個月哥幾乎是不眠不休守在你身邊,剛剛才被我逼回去休息一會兒。你要是再不醒,估計哥也要跟你一樣了。”
我的心頭仍然縈繞著舒公子告訴我的那件事,聽不進去曦兒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