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無法察算妖族命理,但有一人對卜算之術的體悟遠超在下,足以察算,若是前輩願意,在下可以引見。”
“自然求之不得。”
“在這之前,還請前輩答應,將看見的一切忘記。”目光直直看向雪櫻。
雪櫻挑眉:“好。”
吳先生又淩空畫了一道符印。隻是這次的符印分外複雜。
雪櫻的眉微微皺起。她察覺到了不尋常。
隨著符印的完成,她竟覺得有些眩暈。暗道聲不好,怕是中了他人的計謀。指尖瞬間聚起一道氣刃,就要向吳先生咽喉去。可這一瞥,又生生止住了動作。
剛剛還滿頭銀絲的吳先生竟變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百知的那間木屋也不見了,此刻的他們居然是在一棵大得駭人的梧桐樹的一條側枝上靠近主幹的部分。這棵梧桐樹真是極高聳,往下看隻看到雲層,可他們所處的位置似乎卻連這梧桐的一半都不到。雪櫻本以為初見百知時的那棵樹已經極高大,可還沒有現在這棵的一條側枝粗大。
雪櫻的心不禁一沉。
這樣一棵梧桐得是修了幾萬年?難不成今日真的要折損在這了?
剛進門時她便覺得奇怪,按理說樹木壽命較獸類長了不是一點,那麼妖齡幾百年該還是個少年才對,怎麼吳先生已垂老至此?可這隻是她自己的推測,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卻是結界中又設了一道結界,施了個障眼法。怪不得上來時覺得廢了不短時間呢!怕是用了許多瞬移法陣才能讓人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到達如此高處。
這老梧桐樹妖的道行真是不可謂不深。
雪櫻腦子飛轉。既然自己不是對手,看此刻這情形也逃脫不得,便必須想個法子牽製住這老的。
目光移到那個“吳先生”的身上。
看這小的一定和老的脫不了幹係,不如先拿這個小的下手,挾持住小的,再拿他牽製老的。
正要動手時,小樹妖卻開口了:“前輩,這是家祖。”聲線已不似原先垂老,而是有種少年的稚嫩。
雪櫻沒答話,站在原地,想看他要做什麼。
小樹妖向主幹又走了兩步,趴在樹上,親昵地叫著:“爺爺,爺爺……你睜睜眼……”聲音裏是藏不住的哀戚。
雪櫻這才注意到,這棵梧桐樹大雖大,可樹葉極稀少,僅剩的幾片也是枯黃的。一股死氣在周身繚繞。
雪櫻放下警惕。
這是一棵將死之樹。
隨著小樹妖的呼喚,主幹上漸漸出現一張老人的臉。
“……怎麼了……小小?……”聲音裏充滿了疲憊與無力。
“爺爺,你看!”小樹妖急忙揮了揮手,一碗血出現在老樹麵前,不用說,自然是雪櫻那碗,“爺爺你快喝,喝了就能好了。”伸著手往老樹妖的嘴前支去。
“……這……這血……你從哪裏弄來的?”老樹妖見了那血,似乎急了起來,想問孫子,卻是力不從心,語調依舊軟綿綿的,“……你有沒有事啊……啊?”
“爺爺放心,小小沒事,這是小小和這位前輩用一個問題換的。”小樹妖讓了讓,將雪櫻暴漏在在老樹妖眼前。
老樹妖渾濁的眼睛吃力地動了動,這才看到雪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