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節操作失誤,沒有傳全,特表歉意。冬日下午的陽光懶懶地照在身上,很暖和。很多同學都喜歡在課間到學校東牆根那兒去曬太陽,袁長誌也一樣。簡陋的教室裏加有煤爐子,爐子身上坑坑凹凹,樣式有點老舊,經過長年的烘烤,顏色像是磚窯裏出來的紅磚透出永遠抹不淨的土氣,爐子裏的煤泥已經燃盡,散發出的餘溫已不足趕去嚴寒,整個教室像一座大冰窖,凍的每個人雙手通紅。學校經費緊張,老師們已經好久沒發工資了,整所小學煤都是在湊合著用,夏天學校雇車到附近的小煤窯拉最便宜的粉煤摻了紅土用水和均勻,倒在大約五公分高,寬三十公分的長形模具上將表麵弄平整,然後往後平拖模具就這樣不斷地倒,拖最後拉出一條黑色的煤條來,等到凝固了就用菜刀切成等長的塊,放幹了留在冬天取暖。在北方管這個叫渣子,渣子燒起來沒什麼熱量,一到下午要是太陽暖和就不肯燃燒,放多少下去都沒用。每天到下午的時候老師不準學生加煤,除非天太冷了。
下午有三節課最後一節是自習課,代課老師會來跟班。自習課前有課外活動的時間,可以隨便瘋玩,對於玩袁長誌是行家。時下彈彈珠很受小孩子的歡迎,袁長誌出了教師走到牆根站定幾個男同學拿跳棋棋子當成彈珠來玩,旁邊圍著一大堆人在觀看,袁長誌看著眼饞“要是哥有,看我怎麼贏光你們,到時讓你們哭去,哼。”心裏暗自發著狠,見到牆角有殘雪就上前抓了一把,又從兜裏摸出兩個杏核包在裏麵,用力團成球狀,“給你們好看”抽抽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往牆根走去。牆根下是一道不高的坡,坡下有道2米左右寬的溝,以前是用來種樹的,樹被砍了溝就被土填了起來,由於同學們經常在這裏打鬧,起了很多浮土,土很細,正好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袁長誌一手托著雪球不停的轉,另一支手抓起浮土灑在雪球上麵,雪漸漸融化,吸附浮土黏在雪球周圍,最後變成一個泥球,等泥球增大到一隻手堪堪握住的時候
,拿到耳邊用力地搖了搖,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吸引了許多女生過來圍觀,看著周圍崇拜的眼神,袁長誌覺得自己就像是大熱天吃了一片泡在井水裏的西瓜,身心俱爽啊。衝著那幾個玩彈珠的男同學挑了一下眉頭,得意洋洋的給大夥說起他是如何靈光一閃想到這個絕妙創舉的,他的這個遊戲對預防凍瘡有奇效雲雲,那說地是口沫直飛吹地是天昏地暗啊,雲山霧罩的說了一大堆,將一群女生忽悠的暈乎乎的,可壞就壞在最後的一句總結上,“我真是個天才”,遭到了同學們的一致鄙視。在一片“切”聲裏大夥一哄而散,都去攀比誰做的泥球漂亮了,轉眼間隻留下一個被大家腹誹成‘是個天生蠢才’的袁長誌留在原地自鳴得意,那神情像極了一隻戰勝同類的公雞趾高氣昂。
當一個人用心做一件事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很匆匆,隨著上課鈴聲響起,學生們一個個走進了教室,繼續用體溫來溫暖教室。跟班老師是學校的校長教張,是村裏推薦的老師五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了,梳著‘大背頭’的發型很有領導的範,微微發福的身上罩著一件洗的泛白的綠色軍大衣,戴著老花鏡,正佝僂著背坐在專用的靠背椅上趴著講桌批改著學生們的作業。張校長寫的一手好字,曾經參加過全縣的書法比賽拿過二等獎,獎品是一口大茶壺放在辦公室已經用了十幾年了。村裏逢紅白喜事都來找他代勞寫對聯,拿到親戚麵前倍兒有麵子。袁長誌興衝衝地跑進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屁股剛要落下,就聽張校長中氣十足的叫道“袁長誌,你上來在黑板上寫上衰和哀這兩個字把拚音注上。”袁長誌耷拉著腦袋無視那幾個被搶了風頭的玩彈珠的同學幸災樂禍的眼神,弱弱的走到了講台上,用拎水桶的力氣捏起了粉筆頭,絞盡腦汁寫出了衰和哀,在前排女生的江湖救急下注了拚音,退到了講台下站定。張校長隨手拿起剛批改過的作業本說“上來把你的作文本拿上自己看看,300來個字你錯了多少。”袁長誌撚著褲縫,挪到了講桌前,拿過作文細細一看,錯的七個字都被紅筆批改了出來,最後評語寫的是:粗心大意,做作業極不認真,不過作文寫地還不錯,繼續堅持。看到這袁長誌樂了暗自慶幸這次可以幸免了,哈哈。張校長屁股坐著不動轉過身看了看黑板罵道“黑板上你咋寫對了”,抽出講桌兜裏的板凳腿就在正樂地起勁的袁長誌的屁股上狠狠地來了兩下問道:“這回記住了麼?”袁長誌定定的站著受了責罰連聲說:“記住了,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