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展延薈是長在他們心上的一道疤。一旦碰觸到了,就會產生一陣難以忍受的痛。所以他們都不會去碰觸。
展淩雪也相信不動佛的話。在講述展延薈的事情時,展淩雪看得出來,他是真情流露,發自肺腑。否則,他不會說著說著凝噎,不會說著說著喉嚨嘶啞。
“展延薈……她是你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對嗎?”展淩雪還忍不住主動詢問他。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不動佛便說她像他的那位故人,連拿刀叉的姿勢都很像。
不動佛臉上的笑容始終極好,如沐春風。然而現在,他就是沒有去回答展淩雪的這個問題。因為他的這輩子還沒完,接下來他還想再愛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眼前的她。
潔白的燈光下,展淩雪望著他,而他也目光複雜的凝視著恬靜的展淩雪。
終於,他還是回答她,“到目前為止,算對。不過,很快就……”
他正想對展淩雪表達什麼,結果也就在這時候,咖啡館的玻璃門被人拉開了。
一位身形頎長、高大如樹、俊美如雕塑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們兩個人,自然而然翹首去望這個年輕男人。恰到好處的,他們也都撞上了男人寒徹而淩厲的目光。
“悠城……”展淩雪還情不自禁喊他一聲,慢慢站起身來,癡癡張望著他。
她猜想孟悠城肯定找了她好久,也猜想孟悠城肯定很怨她很怪她。
不動佛倒是不動聲色,平靜鎮定得很。目光始終不溫不火,淡淡瞟著孟悠城,看著他由遠及近。
而此時的孟悠城,即便望見了展淩雪,眸子裏所擁有的,仍舊隻有冰冷。他步速緩慢,步履輕盈,走到他們麵前。
展淩雪還提了提呼吸,因為孟悠城的臉色無比陰沉、無比難看,她便以為他會當場指責她,還以為他會對不動佛說很不客氣的話語。
不料,完完全全沒有。孟悠城看也不看不動佛,走過來後就直接盯著她,便輕聲對她說,“晚了,回家吧。”
也是這極其簡單的五個字,透露出了他的冷漠、厭惡、疲憊以及無奈。
因為意外,展淩雪又遲緩片刻才漠然應他,“哦。”
孟悠城真的不理會不動佛,紮紮實實將他當成空氣。展淩雪應完,他又轉身而走。
隨之,展淩雪的雙眉蹙得更彎,直至變成了波浪狀。臨提步追隨孟悠城之際,再望不動佛一眼,禮貌對他說:“不管怎麼樣,步伯伯,今天晚上謝謝你送我到這邊,再見。”
不動佛的唇角輕輕抽搐一下,又投以展淩雪一個親和的微笑,然後點頭說:“客氣了,再見。”
到了此刻,他也愈發覺得孟悠城這個人真是高深莫測、難以捉摸。就比如現在,孟悠城心情是怎樣的,心裏在想什麼,他完全夠不著邊。
不過他一點也不急,因為他跟孟悠城之間還有一次約定。明天中午,他們還會再見麵。
展淩雪也猜不著現在孟悠城具體是怎樣的心情。孟悠城什麼話都不說,而且走路很快,她要小跑才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