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在喊著自己,展淩雪的柳眉又不自覺的緊緊一揪。她的心口也如同插進了一把尖刀,反正那一種刺痛和難受,令她感到窒息。
“悠城,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她找到孟悠城的一隻手,溫暖的握住他,很是溫柔的說。
不知不覺間,她也淚如雨下,無聲哭泣。
孟悠城好像知道是她來了,知道現在握著他手的人是她。所以他說夢話,說著說著,終於在這會兒停止,變得安靜鎮定,變得不再說了。
“悠城,你快點醒過來……無論如何,你都好好的……”等他不說了,展淩雪卻又哽咽著聲音,一字一字的說。
說著說著,展淩雪的哭泣聲也越來越大。並且她的每一聲嗚咽,都透著淒苦、悲涼。
然後,因為感覺甚是無力,她還直接彎腰,輕輕趴俯在孟悠城身上。
她想再聽聽孟悠城那有力的心跳聲,感受孟悠城生命的真實存在。
“悠城,你不會有事的,我愛你……”她還說。越來越難受痛苦,越來越泣不成聲。
這時候,孟悠城的身子又很明顯的動了動。
他的另一隻手,正插著針頭的那隻,忽而還抬了起來,撫到了展淩雪背上。
“展淩雪,你在幹嘛?展淩雪……”孟悠城的嘴邊又開始說話,但是不是夢話。因為他已經恢複了意識,大腦已經變得清醒。
同時,他很是疲憊加慵懶加無力的睜開眼睛。這一瞬間,更清晰的嗅到了展淩雪清逸的發香。
發覺孟悠城醒過來了,展淩雪也立馬停止嗚咽。她又支起身子,望著孟悠城的臉龐。
再跟孟悠城四目相對,她的眼眸依然晶瑩透亮、白光爍爍。
“悠城,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看見孟悠城正睜著眼睛,展淩雪都有點不敢相信,說著說著又笑出聲來,並且一邊笑一邊流淚。
此時展淩雪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可憐兮兮且惹人憐愛的小花貓。小臉和眼眶都是濕的,頭發蓬鬆淩亂。
“你趴在我身上哭什麼?我又沒死。就算我死了,你也用不著這樣哭。除非你還愛我不是嗎?”孟悠城又很輕聲說。不顧那隻大手上還紮著針,又慢慢撫上展淩雪的頭。
展淩雪都沒有聽清楚他剛才說什麼。因為她真的高興壞了。不過此時,見孟悠城臉色憔悴,蒼白如紙,她又連忙說,“你昏迷了兩天,什麼都沒有吃沒有喝。你等等,我這就去通知醫生和你爸媽過來……”
說完之後展淩雪還打算站起身子,跑去外麵。不料,她的手本就握著孟悠城的一隻手,而此時此刻,孟悠城就是不放開她,與她十指相扣。
“別去,展淩雪,先別去……”孟悠城又虛聲說。用盡全力拉扯著她,舍不得她就此離去。
如此,展淩雪又乖乖站在那裏,不再妄動。因為她生怕惹得孟悠城情緒激動,因此而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口。
“好……我先不去……”她還安撫著孟悠城。她的右手,始終與他的左手相握,難舍難分。
“嗯,留下來,陪我……”孟悠城又說。經曆一次生死後,他忽然發覺,
隻要展淩雪待在他的身邊,他便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