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雪聽見了樊羽城輕柔和緩的呼吸,樊羽城感受著安若雪痛徹心扉的痛恨。
反正此時此刻,他們彼此間的距離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因為他們都不明白彼此內心真正所想的,甚至還不明白自己內心所想的。
“樊羽城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恨你,我恨你!你這個渣男,大渣男……”嗚咽好一陣後,安若雪一邊嘶聲抽泣、一邊不停罵他。並且她的罵聲,句句猙獰,帶著刻骨的恨意。
樊羽城仍舊一副冷漠而溫和的模樣,沒有脾氣。他不緊不慢搭理安若雪的話,語氣卻極其強勢和霸道,說:“我說過,你是我的,你的這一輩子都是我的……”
不知不覺間,安若雪哭得更加傷心了,又哽咽著說:“你不愛我,所以不娶我;我是你的,你卻不是我的;樊羽城,你這樣對我公平嗎?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自私?你為什麼就不替我想那麼一下?”
這一刻,樊羽城的眸子裏也透出一絲猙獰的恨意、一絲陰森的寒意,又咬咬牙回答安若雪:“誰叫你十六歲就勾引我?死狐狸精,現在的這一切,是你自己釀造出來的後果!”
“你……”安若雪無語了。
是,是她先愛上他的,所以總歸到底,最後的一切都歸咎於她,是她自己的過錯。
安若雪無語了,樊羽城又好似安然了。他依然緊緊摟著她,仿佛想要將她揉進自己骨頭裏。
這一夜,他們之間的關係既顯得溫馨甜蜜,又顯得僵冷沉默。
睡覺的時候,樊羽城摟著安若雪睡。雖然安若雪總是輕輕的掙紮,想要推開他,但是他總是摟得那麼緊。
所以安若雪也睡得很不好,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有合眼。因為現在的她,真心非常痛恨樊羽城,非常討厭樊羽城,她在想著她要如何努力才能掙脫這一切。
“在你的心裏,一直覺得我愛的隻是錢。嗬嗬,你以為錢真的能夠買到一切?你以為錢真的能夠挽回一切?嗬嗬,樊羽城,我會讓你徹底後悔、徹底明白,我才沒有那麼稀罕你的錢!”安若雪還在心裏說著。
過了好久後,她小心翼翼動了動身子,再望了望樊羽城朦朧的麵龐。隨之,藏在被子裏的那隻小手緊緊攥拳。
有時候她有一種強烈的衝動,那就是她一拳下去,打得樊羽城臉上血肉模糊,以泄心頭隻恨。
然而最終,她怎麼都不忍心……
晚上九點多鍾時,市南郊,樊家老別墅。
一輛超大型號的黑色奔馳在兩旁路燈的指引下,緩緩駛回一座安靜的院子裏,最後在恢弘壯闊的大門口停下。
聽到汽笛的鳴叫,一個四五歲的、紮著兩根可愛羊角辮、右手拿著一個芭比洋娃娃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從屋裏麵跑出來。
小女孩迎上剛從車裏跨出來的程月英,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外婆外婆,你終於回來了,聽媽媽說你去見舅舅了,你真不夠意思啊,事先都不告訴淼淼一聲,淼淼好久沒見舅舅了,好想好想他了……”
一臉慈祥的程月英衝小女孩嗬嗬直笑,蹲下身來將她抱起,說:“淼淼啊,外婆今天去得比較急,下次要爸爸帶你去見舅舅,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