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到白雁如時,樊敬海無語。再見到安若雪時,更加的無語。隻有見到小禦舟時,臉上才有明朗的笑容。
樊敬海已經老得隻剩皮包骨了。從前的恩怨和不滿安若雪和白雁如自然不會與他計較,反而還很孝敬他的。
正月十六早晨,樊敬海抱著小禦舟在花園裏慢悠悠的走,嘴邊還不停的念著:“禦舟啊禦舟,太爺爺的乖重孫,咱們樊家的長孫啊,快快長大喲!”
剛起床的安若雪也下來,盡情的呼吸這裏很新鮮的空氣,同時將腦袋湊過去,“老爺爺,禦舟可愛吧?長得像我吧?”
“像,像。”樊敬海不住的點頭,這令安若雪開心極了。目前為止,她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她的兒子樊禦舟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像隻洋娃娃般漂亮可愛。
可是,樊敬海又多加了一句:“禦舟要像羽城的話可能會更好,顯得霸氣、睿智!”
“額,哪裏?”安若雪又不服氣的暗自吐了吐舌頭。因為樊敬海永遠都是這樣,重男輕女、嫌貧愛富。除開他的寶貝孫子樊羽城,誰都瞧不起。
此時,白雁如也出來了。
還是白雁如會說話,“伯父,都說男孩像媽,女孩像爸,才有福氣啊。”
“唉……”樊敬海又揮了揮手,說:“那隻是說說,沒有一點根據,更沒法考證!”
“媽咪,我們先不跟老爺爺說話算了!”安若雪生氣的跑到白雁如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婆媳倆準備走了。
樊敬海無奈的搖頭,忽而坐到一邊的蒲椅上,無力對懷中的小禦舟說:“你媽咪那個丫頭啊,結了婚、生了你,性格卻沒怎麼變,不過運氣很好啊,碰到你的爹地方羽城了。”
語畢,整個人便如超脫了一番,沒了一絲力氣,四肢不受控製的伸直了,連小禦舟都抱不了了。
“啊!老板,老板,怕是要……快叫羽城少爺下來啊!”貼身陪同的保鏢總管師堯慌了。
“伯父……”白雁如驚呼著。
“老爺爺……”安若雪嚇著了,跨過去抱起小禦舟,顫抖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聞訊的樊羽城還穿著睡衣便從樓上竄了下來。見樊敬海全身痙攣,兩眼上翻,嘴巴微張,那一口氣怎麼都提不上的痛苦狀,馬上雙膝跪地。
“爺爺!”樊羽城重重的喊了一聲,眼中已經湧出了淚花。
樊敬海抓住樊羽城的手臂,那尖長的指甲深深的紮進了他的皮膚裏,艱難的說:“羽城,將爺爺火化了,帶回國與你爸合葬。”
“爺爺,不,你不會……”樊羽城握住他的另一隻手,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
樊敬海慢慢的支身,湊到他的耳邊,提氣虛弱的說著最後幾個話,“羽城,記得照顧好包括羽琦和程月英在內的樊家老小,然後,爺爺祝願你的全家永遠幸福。”
“會的,會的!”樊羽城緊緊的抓著樊敬海,可是,他的兩隻手卻都從他的手上脫離了。
已經變得漠然的樊羽城,眼睜睜的看著樊敬海慢慢的瞑目。
“老板!”師堯跟著跪在了樊羽城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