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羽城的聲音更沒有溫度了,幽暗的眸子裏,藏著狠戾和決絕,冷說,“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就是當初發瘋,輕易地接受了你的追求……”
他還沒有講完,便沒有一絲耐性再待在這兒,漠然轉身。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安若雪的眼淚奪眶而出。
回到公司後,樊羽城平靜地對曾虎說:“對外宣布吧,我跟安若雪,離婚了。”
曾虎微怔,愣了片刻才會意,“好的。”
樊羽城不想再被外界人猜測、跟蹤或揣摩。期盼改變的他,隻想安靜踏實地過回自己原來的那種生活。雖然他知道再怎麼改變都不可能像從前那麼充實和快樂,因為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已經空缺了。
晚上,安若雪便在華榮市晚報上看到了她和樊羽城離婚的新聞。簡短的幾行字,令她的內心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憶起十個月前,他們舉辦的那場婚禮,多麼的豪華、多麼的隆重,羨煞了多少多少女人啊。
幸福之神終究沒有眷顧她太久,她最想得到的,在得到之後卻不得已地將它遺棄。
再打開牆上的電視機,鋪天蓋地的直播,都在說著他們離婚的事。而且今天樊羽城異乎尋常地接受了娛樂記者的采訪。
樊羽城對著鏡頭,靦腆而又隨和地告訴大家:我跟她離婚,純因性格不合,並未受到外界或外人的影響。
樊羽城看上去,毫無傷心難過的情緒。他迫不及待地將消息公布於眾,顯然對安若雪沒有任何依戀了。
是啊,她的狠心換來了他的絕情,以致不僅失去了他的人,也永遠失去了他的心。
“羽城我不怪你,我愛你,你跟禦舟都要好好的……”這一夜,安若雪泣不成聲,掉的眼淚比之前二十五年掉的眼淚還多。
第二天,她便匆匆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現在的她隻想躲起來,躲得遠遠的,遠離出軌門和離婚這兩件與她有關的正在沸騰的新聞。雖然昨天樊羽城在電視裏說了,他們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但是外人多多少少還是會聯係到郭長春的身上去。
離開樊羽城的安若雪,似乎什麼都不是了,名聲也變得極為不好了。好在她比較堅強,加之問心無愧。
也有人在嫉妒她、算計她,以為她跟樊羽城離婚,分到了樊羽城不計其數的財產。殊不知她是淨身出戶。當她結清住院費時,才發現自己銀行卡裏所剩的錢已不過一百萬。從前樊羽城給她的那總數上了億的零花錢她都落在了月光海岸,一直沒有機會回去拿那卡包……
出院後安若雪做了很多事情,從美術學習班退學,又辦了護照,就像唐盈盈說的那樣,她打算去西歐發展。想起這些年她緊緊依賴著樊羽城,雖然生活得富裕,但是也比較卑微。在樊羽城說往東的時候,她一般不會往西。
如今經曆了這麼多,她逐漸領悟:女人必須有一份自己的事業,或大或小的事業,男人並非女人生命的全部。
安若雪想,去西歐了,就再也不回這座承載著她滿滿青春記憶的城市了。然而有一個人,她實在是舍不得他。
那日無意間聽到安子華說樊羽城去美國出差了,她想,正好趁樊羽城不在家時,悄悄地回去一趟,再見見他,抱抱他。
沒有料到的是,剛進月光海岸小區門口就撞見了羅中欽。
羅中欽見她依然以禮相待,客客氣氣的告訴她說,上個星期樊董便率領全家搬到別處去了。至於具體搬到了哪個樓盤,他並不清楚,也不敢向曾虎和師家兄弟打聽。
安若雪有種太快的感覺,從來沒有想過樊羽城會搬家。
他們搬到哪兒去了?
安若雪糾結了很久,最近放棄了尋找。
樊羽城的用意她大致明白。他想徹底忘記她,所以才會搬家。
樊羽城和白雁如帶著樊禦舟搬到了南郊鳳瞰天空的別墅裏。除開換了住所之外,樊羽城的生活與從前相比,似乎沒什麼變化。
離婚的事,好像已經遠去很久了。他每天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正常工作、正常雙休。
甄麗的腿傷也康複了,早就“出院”了。
回華令集團上班時,她恍然發覺樊羽城變老了一點,同時內斂了穩重了更多、更多。自然而然,他身上散發著更多的男性魅力,更加的吸引她。
“樊董,晚上我請你吃飯,能不能給個麵子啊?”這天臨下班時,甄麗終於鼓起勇氣,對樊羽城說出了她一直的願望。
樊羽城本在網上看書,聽甄麗怯生生地說著,便抬眼視她,問,“為何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