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瑃小書案上練字。
楊大夫人拿著一遝子的冊子說道:“淑瑃,你大伯已經把你的婚書、嫁妝單、和離書,都送來了。”
楊淑瑃放下毛筆,道:“大伯辦事速度就是快。”
“淑瑃,你帶著孩子出門,住葫蘆胡同,嫁妝明天再來搬。”楊大夫人說道。
“謝大伯母好意,我是和離之人,四妹妹是個待嫁的姑娘,我去住的話,怕衝了四妹妹的喜事。”見楊大夫人歎了一口氣,道:“大伯母勿憂,昨日,錢管事來過說,在西大街買了一處三進帶花園的宅子,家具俱全,至於被褥,錢管事今日就派人送過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那宅子看看。”楊大夫人有些不放心,道。
楊大夫人抱著衡璣,楊淑瑃抱著凝淨,身後跟著她的十二個個丫鬟,四個婆子,以及昨天從外麵調來的六個管事浩浩蕩蕩走到大門口。
門房見狀,道:“夫人,您出府,需要老夫人的同意。”
楊淑瑃嫁入侯府四年,家務由老夫人掌管,隻要出府就必須的老夫人的允許,下人們都習以為常了。
“這是和離書,夫人、少爺、姑娘已經不是侯府的人了。”筱霞拿著和離書說道。
門房不識字,看不懂紙上寫什麼,額頭直冒汗,急的說不出話。
侯爺和夫人的和離來的一點征兆也沒有,就這麼放走了,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安伯,不用擔心,如果出了事你就到夫人的鋪子去找,鋪子在,人還能跑哪去?”筱霞說道。見安伯還在猶豫,不肯開門,筱霞直接塞了一兩銀子給安伯。
安伯拿著銀子,爽快地開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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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楊大夫人會葫蘆胡同,帶了十幾個家丁和一些婆子,來到誠意侯府。
嚴管事連敲了幾次門,無人應。
楊大夫人說道:“不用再敲,直接砸。”
嚴管事得令,朗聲道:“去木材鋪買根棍子,來砸門。”
嚴管事說的聲音不大,正好夠門房聽到。
老夫人是個吝嗇的主子,要是真砸了,這門還不得安伯賠,怎不能昨天剛發了財,今天就破財。老夫人有交代不能開門,安伯思前想後還是開了門。
楊大夫人這邊進了門,老夫人那邊就得了消息。
無奈,老夫人迎客。
“老夫人安,官府已經判了和離,我們是來搬嫁妝的。”楊大夫人看門見山地說道。
老夫人以為楊淑瑃也會跟著一起來,沒想到來的卻是楊大夫人。
她怎麼就這麼放心把嫁妝的事直接交給楊大夫人?
昨日,楊大夫人初次來府上,明知楊淑瑃在府上處境不好,也隻是問問情況而已,並未流露出關心。
難道,楊大夫人像自已一樣盯住了楊淑瑃的嫁妝?
“既然和離,嫁妝就沒放在這兒的理了,楊大夫人搬吧。”老夫人說道。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有婆子回報:“夫人,大姑奶奶的嫁妝大部分都整理好了,原本六十六台嫁妝,現在隻整理出六十台,這是缺少的物品單。”
楊大夫人看了一眼單子,道:“先把這些嫁妝抬走,沈婆子,你跟我去一趟官府。”
“楊大夫人,有話好說,你要是想要剩下的嫁妝,咱們可以平分。”老夫人笑得慈祥,落在楊大夫人眼裏就是一副守財奴相。
“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剩下的嫁妝在你手裏。”楊大夫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知道,你想要楊淑瑃的嫁妝,我們可以平分,這事你知我知。楊淑瑃要是問起,就說,她在府裏的四年加孩子的開支抵消了六台嫁妝。”老夫人堆著笑,眼裏透著算計說道。
我這侄女都走了,您還惦記著她的錢呀?
“那你說說這些嫁妝在哪兒?我不能就平白無故的相信你。”楊大夫人學著老夫人,眼睛不停地轉著。
“我這就叫紅綢帶你的丫鬟去瞧瞧。”老夫人以為楊大夫人同意了,不假思索道。
楊大夫人品著茶,又與老夫人聊起了家長裏短,如同多年未見的親姐妹。
一盞茶的功夫,楊大夫人的大丫鬟碧霄回來了:“夫人,確實有大姑奶奶的嫁妝。”
“叫些家丁來,直接抬走。”楊大夫人說道。
老夫人急了,說好的平分呀,你怎麼能獨吞?
“楊大夫人,你怎麼能這樣,我都答應與你平分了,小心,我拾掇楊淑瑃告你去。”
“呀,忘了,這單子上還寫著少了一些壓箱底銀子和長公主賞的千年人參。快去找找,在哪兒。”楊大夫人對沈婆子說道。
沈婆子拿著楊淑瑃的賬冊說道;“夫人找到了,原來是貼補家用和買了一些奴婢。”
“把買的的奴婢一並帶走,千年人參可是價值千金呀,不能就這麼扔著不管了。”楊大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