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楓說完已經轉身大步離開,隻剩下屋內眾人詫異的目光望向漆黑的屋外。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清瘦高挑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吳寒?是你啊,小丫頭。我說怎麼回來沒見到你,敢情你是……”吳龍見到來人是吳寒,驚訝之情立刻消失,隻是話說一半卻又突然停住。
吳龍的言外之意,在場眾人除了梅朵,大家心中肚明。吳楓走時說了句“老朋友了,見見無妨”,很明顯地說明了,吳寒其實是有意回避,不願與眾人相見。其中原因,大家也清楚,多半是因為與勞改的感情糾葛。
吳寒走進屋內,強掩倦容,淡淡一笑,向眾人點頭說道:“好久不見!”
吳寒的目光,自從進入屋內,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勞改的身上,未曾離開。而勞改一直深埋著頭,望著地麵,一言不發,也看不清他表情。
吳龍雖說平明象個小孩,但此時卻清楚的很,或許是因為他曾與吳寒談起過勞改的原因。見眾人都未出聲,連忙大聲說道:“那個…我們去看下老瘋子怎麼還沒派人送晚餐來,你們先聊。”說完立即拉著梅朵和陳哲往屋外走。
韓祈會意,也立刻說道:“我和他們一起去,順便研究下這瓷瓶到底有什麼特殊。”說著也跟著走出屋外。
梅朵雖然與眾人不熟,也不了解吳寒和勞改二人的關係,但作為女人天性的敏感,也已經從眾人反應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跟著吳龍出去,沒有多餘說話。
四人走到屋外,正好遇到吳宇從帳篷裏出來。吳宇聽說眾人要去看看晚飯怎麼還沒送過來,連忙攔下,說道:“外麵天冷,各位就不要多走動了,你們呆在帳篷裏吧,我去幫你們問問。”說完向遠方走去。
吳龍見到吳宇殷勤,心中十分開心,立即同意,畢竟這天寒地凍的,雖說此處與吳楓所在的大本營相距不過三四百米,但夜晚沿途無燈,路也難行,有人代勞,倒是省事。其他人見吳宇走遠,也就相繼走進屋外的帳篷取暖。
韓祈見吳宇走遠,心中很清楚,他們要去大本營,卻立刻被吳宇攔住,根本不是因為吳宇做事殷勤,肯定是因為吳楓的特別吩咐。也許吳楓在大本營那邊,商議大事,或者有些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所以不願他們貿然靠近。但吳楓如此大方的將瓷瓶交到眾人手中,到底是因為真的想以誠相待,還是另有目的?兩地相距雖不遠,卻隻有一人盯梢,他難道就真不怕,大家帶著瓷瓶偷偷跑了?韓祈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這老狐狸到底有何打算?
“坐吧,傻站著,不累嗎?”吳寒和勞改兩人沉默了半晌,吳寒開口說道。
勞改沒有說話,輕步走向一側床角坐下。
“老低著頭做什麼?你是不敢見我,還是不願見我?”吳寒繼續說道,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隨時會碎。
勞改慢慢地抬起頭,說道:“我……”
眼前之人,嘴角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卻沒有以前般的陽光燦爛,顯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勞改看著數月不見的吳寒,明顯瘦了許多,清秀的臉龐,隱顯突出的顴骨,估計是久站屋外,頭發也有些淩亂,看上去整個人略顯憔悴。勞改看在眼裏,不免一陣心痛,說道:“你瘦了!”
吳寒一絲苦笑,再也無言。兩人心中,皆有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無盡的沉默,幾乎要吞噬一切。
“其實我……”
“你什麼都不要說!”勞改剛要開口,吳寒立即出聲打斷。
“什麼也不要說,我好亂,我不想讓自己更亂的過下去。我會忘掉的。”吳寒小聲的說道,那話卻象是一個,行至絕境的人,喃喃自語的規勸。
勞改語塞,心中醞釀以久的解釋,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其他人可能並不了解,但是一路走來,吳寒看在眼裏,心裏很清楚。在勞改的心中,韓靜重過一切。她不懂得,為什麼她明明感覺,她已經走進了這個男人的心裏,結果他的心卻總在關鍵時刻屬於另一個人。
吳寒望了望勞改,輕聲歎道:“我聽說,她要和陳哲結婚了,你也應該忘了,我們都是苦命人。”
“他們沒有結婚,陳哲棄婚來了這裏繼續追查!”勞改說道。
“哦!挺好的!”吳寒幽咽地答道,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吳寒隻知自己心中的苦,卻不明白勞改無以言明的痛,兩人在屋內再度陷入沉默。
陳哲四人在帳篷中,拿著小瓷瓶仔細研究著。如果這隻小瓷瓶確如吳楓所言,是他帶在身上二十多年未曾離身,那這隻與陳哲爺爺留給他的那隻,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瓶身上畫有白澤、雪曜、魂引白花還有那些奇怪的紋路。單憑前三樣事物,眾人已經很清楚,肯定和他們一路以來的發現有極大的關聯。隻是這瓷瓶到底有什麼重要作用呢?陳哲看著那些紋路,看得有些癡了,那些紋路就象一幅迷宮一樣,看得人眼花,而且久看之下,總覺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