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大的驚雷響徹雲霄,萬千電光閃過,照亮了古瀟、魁拈花兩人充滿濃濃悲傷的臉。這一刻,他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古豐魚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流逝,還能做什麼?
“怎麼,我的狀態不好嗎?” 古豐魚已經嚴重變形的臉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開口道。“好……” 古瀟、魁拈花兩人異口同聲道。“他死了嗎?” 古豐魚每說一句話,似乎都消耗了極大力氣,需要等上片刻才能再次開口。
古瀟和魁拈花兩人被淚水、雨水模糊了視線,強忍著悲傷,強忍著淚水拚命點頭。“死了就好,這樣我也有臉見老爺子了,有臉見你的父母了……” 古豐魚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這是一種解脫,一種完成老爺子最後托付的笑。
“古大哥,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古瀟的聲音哽咽起來。就在今晚他還暗暗發誓從今以後隻會流血,不會在流淚。可這一刻眼淚卻模糊了雙眼,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魁拈花更泣不成聲,拚命的點著頭。突然,他一抹嘴角的鮮血望向古瀟道:“少爺,我們背古大哥去木城,木城的人一定有辦法救古大哥……” 古瀟整個人如遭電擊,猛地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他怎麼會隻顧著悲傷,而忘記了自己也擁有木係源力。
木係是五係源力中唯一擁有枯木逢春的能力,傳言隻要重傷不死,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木係源力就能醫治。
“少爺你?” 魁拈花瞪大雙眼望著古瀟,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
“你背著古大哥,我給他灌輸木係源力……” 古瀟的左手掌心泛出柔和的綠色光華,蘊含著生命氣息的木係源力源源不斷的湧進古豐魚體內。古豐魚蒼白的臉頰開始紅潤起來,氣色也好了很多。
古瀟和魁拈花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就在魁拈花剛想背起古豐魚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別白費力氣了,我自己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 古豐魚的精神好了很多,連說話都流暢了起來。
他並不是因為得到木係源力的治療而傷勢好轉,而是回光返照。
“我不管,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魁拈花滿眼堅決道,古瀟也一臉決然的樣子。“你們是不是想讓我連死都不瞑目?” 古豐魚激動起來,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了出來。
古瀟和魁拈花兩人再也不敢動一下,生怕刺激了古豐魚。
“好好活下,等有實力了再去報仇……” 古豐魚緩過氣來,開口道:“花子,你要幫助少爺,知道嗎?”
“古家也是我的家,古家的仇就是我魁拈花的仇……” 魁拈花眼中閃過厲芒,聲音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平日古老爺子如何待他,他會感受不到嗎?若沒有古家,或許他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真是好孩子……” 古豐魚摸著魁拈花沾滿鮮血的臉頰,聲音中充滿欣慰。半響,古豐魚又望向古瀟感歎道:“你長得真像你父親,尤其是這雙眼睛更像雪兒……”
“雪兒?” 古瀟眼中露出了疑惑神色,雪兒是他母親的乳名,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這樣稱呼他母親。古豐魚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開口道:“雪兒能有你這樣出色的兒子,真好……”
“我是你母親的親哥哥啊……”
“轟……” 古瀟的腦袋好似被萬斤巨石打中,連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古豐魚是自己母親的親哥哥,那他不是?古豐魚望向古瀟點了點頭,開口道:“我就是你的舅舅,親舅舅啊……”
古瀟愣在了原地,腦袋一片空白,誰也不會想到一直以來在古家擔任著護衛隊長的古豐魚是古瀟的親舅舅。
“舅舅……” 半響,回過神來的古瀟輕聲喊道,可能這是古豐魚這輩子聽到的第一聲舅舅,也是最後一聲了吧。“好,好,好……” 古豐魚仰天大笑起來。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同臉上的笑容都一起凝固起來。
雨水無情的拍打在古豐魚蒼白卻又帶著笑意的臉上,這一刻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古瀟和魁拈花兩人目光呆滯的望著古豐魚,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