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玉本就覺得自己都快在狀元府發黴腐爛了,有出府的機會自然求之不得,況且又是秦景瀾主動提出陪她出遊,她又是那般喜歡熱鬧之人自然要出去的。
兩人心照不宣沒帶上翡翠,出府後錢錦玉毫不猶豫就要拉著秦景瀾去悅來客棧,幾日未吃燒雞她甚是想念,在她強烈要求以及強勢的拽著他的衣袖下秦大人終究是答應了。
於是他們就很愉快,不,應該是錢錦玉很愉快的買了燒雞,很是心滿意足,不過當看到一旁的羊肉串鋪子時,她又強烈表示想去買幾串嚐嚐,秦大人無法阻擋吃貨對美食的熱衷之心,隻得給買了十根。
現今錢錦玉是左手燒雞右手羊肉串,說不出的瀟灑滿足,秦大人看她吃的忒香就順手從她手中奪走兩根肉串,哎呀,順手牽羊呀順手牽羊。
錢錦玉就幹脆蹲在人羊肉串鋪子前,頗有副丐幫瀟灑不羈江湖人士不拘一格的大氣,哪知秦大人竟然也從善如流蹲在她身旁,然後旁若無人的又從她手裏順走一根肉串,怎麼看怎麼詭異啊,堂堂武狀元身著白袍配上清俊的相貌在人群中格外紮眼,他甚是不顧自己頭臉陪她一起蹲著,也是委屈了。
羊肉串味道著實不錯,配上孜然味更棒,錢錦玉忍不住又要了二十根,心情大好分給秦大人十根,沒辦法,誰讓她蕙質蘭心呢。
秦大人心安理得接過來,並無一絲一毫接受嗟來之食的羞恥之心,反倒慢悠悠的啟唇:“錦玉,你花銀子可要學點節製。”
錢錦玉咬一口肉串,嘟囔:“沒事,我花的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錢。”
咳咳,咱也是有點私房錢的人,錢胖子擔憂她缺少銀子花,便私下塞給她許多銀子,所以吃喝不必愁。
兩人繼續逛著,錢錦玉見街上新開了幾家鋪子忍不住探頭探腦左看右看,按耐不住一顆好奇之心,卻不知自己已然成為別人眼中一枚好大的鄉村土包子。
她正看的起勁,冷不防的秦景瀾用胳膊搗她胳膊,錢錦玉轉頭看他,秦大人頗為無奈:“錦玉,你莫作出一副賊頭賊腦模樣可好,你沒發覺周圍人都盯著你看麼。”
錢錦玉兀自不信,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那些百姓看她的眼神充滿防備,就好像她是那偷盜之人一般,這種認知令錢錦玉神傷不已,頓時也沒了看閑看的興致。
秦大人見她一副吃癟樣子,忒不厚道的悶悶低笑,絲毫不顧她此刻憂鬱的心情,好在這憂鬱並未持續很久,一個穿著黑色道服有張笑眯眯的奸臉的算命老頭突然擋在錢錦玉身前,他的白色胡子被風吹得一飄一飄的,那樣子簡直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啊,讓人提不起好感。
老頭操著玄乎的語氣,麵色沉重,雙手掐指一算,驚呼道:“哎呀,這位夫人,老夫瞧你麵堂發黑,您近來會有大劫發生啊。”
哼,你以為你用這樣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就能騙得咱的信任了嗎?真是太傻太天真了,更何況咱並不是迷信之人,自然是斷然地回絕了他。
約摸老頭本來是憋著一肚子的胡謅要侃侃而談的,被錢錦玉當下毫不猶豫的搖頭給憋的滿臉通紅,甚至有些氣急敗壞的表現,他在原地氣的跺腳,那模樣要多瘋癲就有多瘋癲,活活像是失心瘋犯病了。
錢錦玉決定繞開他,哪知那老頭又出口道:“老夫可沒有騙你,我還知道你爹是個商賈,你有很多姨娘,你還暗戀過人……”不等他扒拉完錢錦玉的黑曆史,錢錦玉就想當場脫下鞋子抽他,若不是看他是個老頭的份上,同時也覺得這老頭猜的也忒準確了,莫不是真有幾把刷子。
她將信將疑等著老頭下文,隻見老頭嘿嘿的笑了幾聲,委實太猥瑣,他先是瞥了錢錦玉身後站著的秦大人,摸摸胡須,“這位夫人啊心裏就想著自己的丈夫能多關心關心她,最好對她言聽計從。”
嗷,錢錦玉頓時有種被看破心思的窘迫,接著就連連點頭,哪怕咱是一塊頑石,也是希望有人給捧在手心裏的,希望有人溫暖,這話說進她心裏了。
秦景瀾含笑看著她,不發一言,老頭目光深沉,卻是對準他,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道:“這位郎君以後定當成就一番大事,會光宗耀祖的。”
秦大人心想,這老頭怪能吹牛怪會拍馬屁的,也是,胡扯是每個神棍必備技能之一。
錢錦玉就好奇老頭口中的大劫,然而老頭卻神秘的一笑說甚天機不可泄露,不然會遭天譴折壽的。臥槽,老頭你這麼無恥好嗎?分明是自相矛盾,要真是天機不可泄露他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她和秦景瀾的事,豈不是要折壽很多年,啦啦啦,這樣一想她也覺得心裏舒坦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