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玉出發的那天,翡翠很是依依不舍的攥著錢錦玉的包袱,委屈的癟嘴,那模樣極為舍不得她離開。
錢錦玉表示她要出發了,她換了身黑色男衣倒也有幾分翩翩清秀公子模樣,她將包袱係在腰間,利落的上馬。
宋懷軒特意吩咐前去邊塞支援的副將多多關照她,於是那名膚色黝黑的程副將便對她格外的照顧啊!不僅把她調到自個身旁當形影不離的小兵還時常對她噓寒問暖。
錢錦玉很不習慣,再說將士們也都懷疑,暗地裏說錢錦玉就是攀上程副將這才得此待遇。
人雲亦雲,錢錦玉沒本事堵住這麼多的口,所以她隻想做好自己。
大軍行軍速度委實忒慢,錢錦玉恨不得早點趕去邊塞,她就想看秦景瀾傷勢如何?他逞強的後果是有多嚴重?順帶想看他虛弱的模樣,呃……她的怪趣味。
多少次她夢醒時分都覺得心裏一片寂涼,她記得有一次夢到秦景瀾摸著她的額頭,很是溫柔的盯著她,問她怎麼來邊塞了?
錢錦玉撇撇嘴,本想不搭理他,哪知麵前那眉開眼笑的人卻若一道青煙消散了去,她猛的驚醒才發覺這隻是個夢。
也不知軍隊行走了多久,錢錦玉隻知道她精神越發麻木了,兩條腿像不是自己的,隻是不停的朝前走。
終於程副將看不過去,下令軍隊原地休息紮營,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錢錦玉蹙眉,下意識的認為是她自己拖累大軍前行速度,遂道:“程副將,我能行,不用休息。”
程副將隻睨了眼她的雙足,便冷靜的道:“錢七,本將隻是體恤將士們長途跋涉與你無關。”
錢錦玉這才安心的去尋了塊幹淨地方坐下,背對著不遠處的將士們,小心翼翼的脫鞋除了羅襪,“嘶……”
大約是她從小嬌生慣養,經不得這麼長時間的奔波,後腳皮被磨破了也沒在意。如今血液幹涸與羅襪黏在一起,一時間竟揭不開。
錢錦玉何嚐不覺得委屈,她這麼大哪裏吃過這等苦?所以說到邊塞的時候她定然要秦景瀾請她吃頓好的補補身子。
“呦,我們七小兄弟怎麼獨自一人待在這啊。”身後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男聲,接著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走至錢錦玉身前。
錢錦玉沒打算搭理他,偏生那人不依不饒,得寸進尺的直叨叨:“瞧瞧你一個大男人還生的細皮嫩肉的,難怪將軍對你格外照顧啊!嘖嘖,將軍的床上功夫如何?啊?哈哈……”
你長得醜就算了,但是你長得醜還不心地善良外帶惡心人就是你的錯了!錢錦玉如是想。
“嗬嗬,這位大哥這語氣,莫不是吃醋了罷?有些人也就隻能默默地嚼舌根了!”她不以為然的穿好鞋,晃了晃腳尖,徑自繞開那人。
俗話說的好,不和狗理論,省的浪費自個口水。
程副將委實忒熱情,怕錢錦玉與那些將士們共擠一帳篷不舒坦,特意將她帶回自個的帳篷裏。
然而問題來了,帳篷裏隻有一張床,實在很尷尬!錢錦玉默默地睨了眼硬木床又默默地移開眼,裝作不在意的左看右看。
程副將很是憨厚,當下了然,拍拍胸脯,“秦夫人請,我打地鋪就行!夫人放心,程某絕無半點賊心。”
程副將真是想多了,錢錦玉從來沒把他當那等心懷不軌之人。
這麼多天第一次睡了好覺,錢錦玉滿足的很快入睡。夢裏她又看見秦景瀾,他立在一片黃油油的油菜花地裏,身著一襲白色錦袍,正朝她伸手,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很是勾人。
錢錦玉幾乎是沒猶豫直接撲入那人懷裏,這不是做夢對吧?她為了證實的確如此,抬起頭,忐忑的問:“秦大人,是你對吧?”
秦景瀾俯首盯著她,勾唇:“當然是我,怎麼你不想見我?也是,我倆還在冷戰呢,竟然你不想見我,我走了……”
說著,他冷然推開懷裏的錢錦玉,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錢錦玉徒然的伸手試圖挽留他,可是秦景瀾腳步太快她跟不上……
夢醒時分錢錦玉忒鄙視自己太沒出息,夢裏她竟然沒骨氣的抱頭大哭,那沒出息的模樣簡直不要太丟人!要是錢胖子知道了指不定怎麼說她。
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大軍終於抵達邊塞懷城,程副將帶著錢錦玉去了秦景瀾駐紮的營地裏。
那諸多白色帳篷錢錦玉隻瞧見那其中一頂最為碩大的,不用懷疑那就是秦大人的主將帳篷。
錢錦玉突然有點近鄉情怯,她現在還沒梳妝打扮她還穿著男衣,這些天她也沒好好保養自己肌膚……總之就是不敢麵對秦景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