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絕逼是高看自己了,這把牛逼吹大了。首先作為一個十七年都不懂如何引火的人今天對著大鐵鍋就一臉懵逼了,根本不知道從哪下手啊!
她在仔細回想當初在狀元府廚房時,當初那大廚貌似是用一個圓筒狀的東西引火的,是以錢錦玉圍著狹小的廚房找了一圈,果真找到了個火折子。
她打開火折子用嘴一吹,然後引了幹柴,接下來就是往冒著熱氣的黑鍋裏倒油,不得不說錢錦玉就是個廚藝白癡,根本不懂該往裏麵倒多少油。
話說這家農居的木櫥裏什麼瓷具太少,錢錦玉聽得油在鍋裏劈裏啪啦的聲音,她用手捂著耳朵,幹脆抓起一把青菜就往鍋裏扔。
其實最後出鍋的時候,她是不忍直視的,那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看起來太惡心。但是錢錦玉又覺得吧,這是她第一次不用別人教就做的菜,而且還是給個陌生人吃,沒什麼好尷尬的。
他要是敢嫌棄,那麼她就嗬嗬嗬了,反正某人又不能大幅度的動彈,她絲毫不介意親自一口口喂給他吃,她樂意為之。
因為手藝不熟稔,她花了不少時間在這頓飯上,以至於臉上都沾上黑糊糊的炭灰,但看自己辛苦努力的成果,她還是有些小期待的端著菜盤屁顛屁顛的走進屋子裏。
寧衍聞到一道怪異的味道,就像什麼東西燒糊了的味道,難聞的很。於是他擰眉,毫不留情的挖苦道:“這是什麼味道,吃了這會死人的吧!”
他習慣了那些精致的佳肴,猛的一下讓他從雲端跌倒地獄,讓他去吃這賣相太差的菜委實是種折磨。是以他丹鳳眼微微上挑,十分的挑剔:“我不吃。”
瞧瞧,多難伺候的主!簡直比秦大人難伺候一千倍一萬倍好麼!要不是她現在中毒需要解藥,她一定狠狠揍他一頓!
錢錦玉麵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她笑的眉眼彎彎,“不吃嗎?哎呀,那就不好意思了,沒得吃哦。”
說著她還裝模作樣的用筷子狠狠夾了一口黑糊糊的青菜,一咬牙一狠心閉眼,猛的一下塞進嘴裏。
哦不,天呐!她上輩子是殺了廚師麼,今生她怎麼就沒點廚藝天分,這口青菜簡直是五味雜陳,實在忍不住不吐出來啊!真是沒法咽下。
她背著寧衍,猛的一下吐出來,惹來寧衍一陣輕笑,他怕傷口掙開沒敢大笑,但是那賤賤的表情很好的表現了一切。
最後寧衍還是吃了,還美曰其名說是為了儲存體力,為了傷口早點愈合。吃也就算了還不停地挑刺,簡直把錢錦玉說的一無是處!
吃完飯後的寧衍表示需要靜養休息,錢錦玉看天色不早便要另尋一間屋子休息,她才不要跟這個死變態共處一室呢。
寧衍驀地睜開眼,不緊不慢的喊住她,慵懶的開口道:“你要去哪?”
錢錦玉沒好氣的回了句:“我要去尋個地方睡覺啊,這個屋子讓給你住行不!”
寧衍卻搖頭,他的眼眸是淺淺的茶色,很漂亮,“不行,你今晚就在我這個屋子睡。”
“幹嘛啊!”錢錦玉警惕的瞥了他一眼,雙手環胸,十足的警備狀態,“我可是有夫之婦,你別想啊!”
他都這樣了,還想那種事?委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他娘的,當初她為甚要手賤的救他啊!
寧衍默然,隨即又淡淡的道了句,特別管用,他隻說:“不在這睡,那我就不給你解藥。”說著還十分傲嬌的哼了聲。
錢錦玉氣的咬牙,但是她真的想早點脫離這個苦海好麼!這個包袱太大了她不想背啊!她想出洛城她想去找秦景瀾,她想……他了。
她越想越憋屈,這都是什麼事啊。原來這世界從來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這世界太現實殘酷了。各種奇葩都有,所以說她為什麼要順手救一個變態奇葩啊!
她把臉埋入被子裏,因為不想離寧衍的床很近,她特意選擇在角落處打地鋪。可是根本無法入眠,腦海裏不斷回放著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那少女悲鳴的哭聲,種種交雜著,錢錦玉覺得自己快要奔潰了。
而她的秦大人是否也在尋找她?
平躺在床上的寧衍此刻也無法入眠,一方麵是因為身上的傷口疼痛,更多的是親信的背叛兄弟的反戈令他心寒。
他沒有這麼一刻如此迫切的希望與人傾訴內心的事,望著異鄉天空一輪清冷明月,或許是由於鬼使神差,他輕輕出聲,似是自言自語:“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