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派他率軍隊前來洛城打探,試探楚國兵力如何,他深刻記得當晚耶律齊無情冷漠的眼神,他站在遠處盯著傷痕累累的自己,說:我們可不是兄弟,是你太天真了。
是啊,是他太天真,錯信皇家兄弟之情,換來什麼下場?被最親近之人背叛的感覺,當真是令人心寒呀,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錢錦玉聽罷,小聲嘟囔著:“就算是這樣,但也不能胡亂隨意殺人罷。”那些百姓都是無辜的,自古兩國交戰受苦的百姓,何其殘忍?
寧衍不以為然,作為一個驍勇善戰的平壤國人,他為國人的鐵血之心而感到自豪,並覺得反正這楚國人又不是他們國人為何要顧慮太多?他信奉用武力征服一切!
這世道,武力以及智慧才能掌控這一切,將那些弱者踩在腳下。
很顯然錢錦玉沒法和他想到一處,於是她幹脆去廚房燒菜算了。
寧衍努力培養那隻信鴿,終於有一天信鴿終於飛出屋子,錢錦玉對此很新奇,曾經問他怎麼做到的,寧衍很大爺的一笑,然後說:“很簡單,它不像你這麼笨。”
錢錦玉立馬炸毛,什麼叫不像她這麼笨!你誇讚信鴿的同時能別貶低咱麼!是誰每天辛辛苦苦給你做飯,給你洗衣裳……錢錦玉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奴婢,還是那種沒有月例的免費勞動力!
但是她忍!等她拿到解藥那一刻寧衍絕對死定了!她絕逼好好感謝他這些天的照顧的。
秦景瀾高燒退後便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他總是在忍耐什麼,麵上時常透露出一種焦躁神色,就連一向粗枝大葉的程副將也發現了,他撓撓頭決定問出口:“將軍,您這是不舒服嗎?”不會是高燒後遺症吧?
秦景瀾搖搖頭,反複告訴自己那隻是個噩夢,錦玉定然還在城中某個角落等他去救她,可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是以他決定夜探洛城。
程副將的臉頓時就糾結的若朵盛開的菊花,一副老媽子表情,苦口婆心的開導他,“依末將看,將軍您自從醒後,整個人就像沒魂了似的,你這樣可不行啊!”
他一副知心大哥模樣,秦景瀾淡淡瞥他一眼,並未搭話。
半夜裏秦景瀾一身夜行衣潛至洛城中,滿眼荒涼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倘若這是洛城百姓現在的狀況,那麼錦玉會在哪?
他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夜巡的平壤國士兵,卻在經過一家屋子窗戶時驀地停下腳步,那是什麼聲音呢,女子痛苦的叫喊聲以及男子淫笑不止的聲音。
秦景瀾皺眉,依他現在偷偷潛進洛城又是孤身一人,想要去救那女子勝算實在太小,但是內心道德卻不容許他退縮。
他飛身躍至屋簷上,隨手揭了塊瓦片然後用腳一踢,一排瓦片全都飛起,落的七零八落的,發出巨大的聲音。
屋子裏傳來男子暴怒的聲音:“他娘的,誰敢壞老子的好事?”
一群人衝了出來,然而左看右看也沒見到一個人影就又悻悻而回,卻見屋子裏的女子已經不見了。而那大開的窗戶仿佛在嘲笑他們的愚蠢,這一場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竟然上當了。
而此刻那位女子害怕的窩在秦景瀾的懷裏,她並不知道這人為何救她,隻知道她沒被人侮辱。
秦景瀾把她帶到一處河邊,女子連忙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有禮了。”
秦景瀾點點頭,聲音有些苦澀,“嗯,我也是楚國人,你們放心,會有人來救你們的。”
女子一聽這話,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差點就不想活下去了,城破家亡,而那些畜生還妄想占有她,她險些就要咬舌自盡自保清白時秦景瀾救了她。
秦景瀾猶豫了一下,還是問:“敢問姑娘,當初的秦將軍府可有活口?”
女子先是費力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記得當初秦將軍府的下人都死了,而且當時將軍府外麵橫屍遍野,很是嚇人,那些平壤國士兵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將軍府,應該沒有活口了罷。”
沒有活口嗎?秦景瀾身子一晃,有些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幾步,不可能,錦玉不會死的,不會的……
女子雖見秦景瀾蒙麵但見他如此模樣也知曉估計將軍府裏有對他很重要的人,她歎口氣,自己都身處惡境但還是出聲安慰道:“嗯,也許她逃出去也不一定,想開點吧。”
秦景瀾眸光一暗,“姑娘去尋處安全地方先躲躲罷。”
說完他便離開,深夜寂靜的夜裏,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荒蕪的街道上,走著就走到將軍府門口,如今卻是另一番景象,大門外站著的平壤國士兵裏麵住的約摸是耶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