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不大的村莊,隻依稀錯落著幾許木屋。這時正值黃昏,村莊內幾縷炊煙緩緩冒了上來,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格外靜謐、自然,唯美異常。
在這村莊正中,唯一一棟房屋的不遠處,有座古樸的木屋靜靜貯立著。許是年份太過久遠,這座木屋的屋身,都隱隱泛黃,仔細一看,更有許許多多的細小裂縫滿布其上,好似大風一起,便會將它吹散。
在這座木屋內,隻有間大廳,幾個房間,屋內除桌椅板凳這般生活必用之物,就再無其它。整座木屋內,更是連一件像樣的裝飾之物,都找不到,如果一定要找的話,那除了大廳正中,一張大大的“福”字,就再無它物,可謂簡樸至極。
此時,在這木屋的大廳中坐著兩人:一個約莫40上下的中年男子,長得七尺身高,有些健碩之狀,許是長久在外勞作,皮膚較為黝黑,臉上長著許多濃密胡須,讓人看不真切,隻能依稀看到他原本應是十分俊朗。
其身旁坐著個30多許的婦人,皮膚已經有些褶皺,雙手可能是長期紡布的關係,爬上了厚厚的老繭,隻有一張臉龐仍是十分白晰,清麗可人。不難看出,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老爺,緣兒去太和遊玩,現在還未回來。大富說緣兒被仙人帶走,從此踏上仙途,這話可不可信?還是,”微微一停,“緣兒出了什麼事,大富不敢告訴我們,才用這般借口,敷衍我等?”這時,那婦人開口說道,言語間很有些英氣。
聽她口氣,似乎是林緣的母親——林玲,她嫁到林家後,改姓林氏,原名張玲;而她旁邊的中年男子,則是林緣的父親——林正。
“玲兒,不用亂猜,我想緣兒應是沒事。那大富雖是性情頑劣,但卻識大體,如今緣兒功名在身,隻待一試成名,隨時可能被朝廷所用,他又豈會做如此損人而不利已之事?”
“便是他肯,錢家的那頭老狐狸又豈會任他胡鬧,白白交惡緣兒。”林正聞言,不以為意得說道,胡渣渣看似粗獷的臉上,卻滿是智慧之意。
聽得此話,林玲不由點頭,覺得也是有理,“那緣兒,真是被仙人帶走了嗎?”但很快眉頭一皺,這般問道。
聞言,林正重歎一聲,“唉,這正是我擔心的。”
“我就怕緣兒性情單純,被那些江湖騙子的騙術迷惑,稀裏糊塗得給騙了去,白白毀了大好前程啊。”有些焦慮得說道,臉上滿是自責。仿佛在自責,自己不該答應林緣出去遊玩一般,如果是這樣,那林緣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也不可能會被騙去。
他們在下麵擔憂得說著,卻渾然沒發現在大廳正中的橫梁上,林緣正怔怔看著他們,眼中滿是淚花。他與大寶騰空而來,恰巧看到這一幕。“師弟,你父母不凡!”大寶見狀,肯定得說道,神情很是認真。或許在他想來,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般評價兩個凡人吧。
林緣不禁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大寶,大寶會意,一道法力穩穩托住林緣向下墜去。很快,林緣便飛馳而下,穩穩當當得落到地麵,真就仿如仙人下凡一般。
“啊,緣兒,你回來了!”林玲見到林緣,頓時大喜出聲,臉上的擔憂立時散去,整個人都好像年輕了些。一旁的林正雖然沒說什麼,但看著回來的林緣,眼中滿是喜意。
“爹,娘,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林緣見到父母如釋重負的神情,心頭驟酸,驀得跪拜在地,出聲說道。
林玲一見,“傻孩子,快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立馬將他扶起,喃喃得說道,似乎仍有些害怕林緣一去不回般。
“緣兒,大富說你們遇到仙人,還說你被仙人帶走了,這是怎麼回事?”這時,林正開口問道,眼中有些疑惑。
林緣聞言,稍一沉吟,便一五一十得與他們說起自己的遭遇來。
橫梁上的大寶見此,不禁麵露微笑,隨後遁光一閃,消失不見,好像不想打擾林緣與家人相聚般。
眨眼,林緣家的木屋外便有道金光閃過,刹那消失在天際,不見蹤影。
這時卻沒人發現,在林緣家的木屋下,一個家奴打扮的少年,正定定望著那道金光消失之處,然後像是確定什麼,快速向村子正中,那唯一的房屋跑去。瞧他模樣,居然像是替錢富擦哈喇子的家奴不差。
……
“緣兒,你真得遇到仙人?”聽完林緣所說,林玲不可思議得問道。
林緣也知道,這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堅定得點了點頭。
“緣兒,你是不是想踏上修仙一途,從此超脫凡世,不被俗事所縛?”林正聽完,突兀得這般問道,像是看穿林緣所想一般。
聽得此話,林玲一時安靜下來,雙眼直直看著林緣,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了般。常言道:孩子,便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如何肯與之分離?
聞言,林緣不禁沉默。他心裏確實是這樣考慮,可如果真這樣做了,那父母怎麼辦,他們年老無依,該怎麼辦,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林緣內心慌亂得想道,他雖是心性倔強,但畢竟是個少年,很多事都不知道如何處理,更何況還是這般骨肉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