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岑什麼也沒問,隻是提議去法國馬賽。
她不問緣由,甚至也不去考慮到那裏後的實際情況,隻想雙腳能盡快踏上一塊陌生的土地。想也不想的就馬上同意,隨即哪裏都無所謂,重要是能離開。
不知是他是怎樣辦到的,第二天便將她送上了飛往另一個國家的飛機。
一個人的旅行,一個人的放縱,一個人的救贖,這是她接下來要麵對的。她不知道自己一顆被傷得不盡完整的心,能否支撐下去,隻知道,她若想要倒下去時候,她絕不會是一個人!對欠了薄荷的人,她會慢慢的一點一點討回來!
沒人能虧欠她的女兒。
她又緩緩閉上眼睛,頭靠著座椅,等待飛機起飛。
等待的時間,似乎有些漫長。
這時,有人才上飛機,空姐熱情的將對方帶進頭等艙,飛機這才準備正式起飛。
過道另一邊,有人坐下來,很安靜的樣子。
林悅爾不感興趣,隻是獨自蜷縮在她這一頭,懶得理周遭一切。
這是她第一次出國,還是去的那麼遠的地方,別說法語了,她連英語都僅限於一些化妝品領域的專業名詞精通,日常交流基本在零。可想而知,她在那裏的處境會很艱難。
可現在的林悅爾,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法國就法國,馬賽就馬賽,沒了薄荷,她去哪都是一個人。
飛機起飛,急速上升中,林悅爾隻覺得兩耳轟鳴,她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吃顆口香糖,會好很多。”
聽到這個聲音,她倏爾一震,睜開眼睛,立即望進顧夕岑帶笑的眸中,“夕岑?!”
她詫異的盯著他,“你……你怎麼在這兒?!”
從決定飛往馬賽開始,她都是在做一個人的準備,而他也在忙著公司的事,好像,更加忙碌了。所以,他怎麼會出現在飛機上?難道,他也要去馬賽?
顧夕岑親手剝掉口香糖的包裝紙,然後塞到她的嘴巴裏,林悅爾被動的嚼著,慢慢的,耳鳴果然好了許多,沒那麼尖銳的疼了。
“我說過,我在那邊有工作吧。”
“嗯。”她點頭,她記得很清楚,他在那邊跟人家合夥開了間安保公司,對那裏應該很熟悉,之所以建議她去馬賽,可能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吧。
“那邊公司有點事,需要我馬上回去。”他輕聲回答,回得漫不經心。
“那……GL怎麼辦?”
“有爺爺在呢。”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殊不知就在剛才,顧長天才接到他遞交的辭職信而已。
她倏地又瞅了瞅他,“幹嘛不早點告訴我?”
顧夕岑坐到旁邊,朝她微微一笑,“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走得成,所以,隻有先把機票訂好了。”
林悅爾深深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再多問。
他對她的照顧,她怎能看不到?隻是,現在的她,腦子已經完全被占據,無暇再去顧及其它。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對顧家人的感覺,因為一個顧忘川,已經有些改變。
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坐得人十分疲乏。
林悅爾整晚都沒怎麼睡,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薄荷躺在手術台上的樣子,那畫麵,成了被詛咒的夢魘,一塊融入了黑暗之中。
她躺在長椅上,隨便翻了個身,旁邊的人都會驚醒。
顧夕岑晚上起來好幾次,時不時的看看她,確定她仍睡在那裏,才會安心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晨曦初露,在飛機上吃過早餐之後,很快就抵達馬賽。
走下飛機的那一刻,驕陽明媚,刺激得她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鼻梁上倏爾多了一副墨鏡,她側過頭,看到顧夕岑正打電話,一手拎著兩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