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林悅爾聽話的點了點頭,花姨這才滿意的離開。
她和顧夕岑的關係,沒有公開,知道的人並不多。在這種時候出現,著實容易落人口舌。她不想聽到那些流言蜚語,隻想靜靜的陪在夕岑身邊就行了。
林悅爾躺在床上,並沒有睡著,聽著樓下的聲音,已經開始不時的有人登門了。另外,還有過來布置靈堂的,安排白事的,有些吵鬧。
她坐了起來,探向窗外,很明媚的陽光,透過素色窗簾,說不出的寧靜安逸。時光拉近,仿佛,又讓她回到了在林家的那一年。
因為顧爺爺,她跟顧忘川結了婚,雖是段孽緣,卻也正因為這段經曆,讓她有了和夕岑現在的幸福。
都是冥冥注定的,分不清是誰還了誰的情,誰又抵了誰的債。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很沉重,也很疲憊。接著,對麵的門被推開了。
她知道,正對著的,那是顧忘川的房間。
林悅爾默默的坐在房間裏,相較顧爺爺,她對顧忘川的情感,要複雜得多。
不多時,她聽到了一股壓抑著的哭聲,同樣沉重,疲憊不堪。
她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側耳傾聽了下,確定是哭聲沒錯。
林悅爾猶豫著,還是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顧忘川的房間門沒有關,室內光線很暗,擋著遮陽簾,他就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雙手捂著臉,像將自己蜷縮在這封閉的空間,一個人哭個痛快。
站在門口,林悅爾抿抿幹澀的唇,緩緩出聲:“你……”
聽到她的聲音,顧忘川一驚,抬起頭,看到她站在門口,二話不說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立即抹掉臉上的淚。
“我沒事。”他生硬的說著。
林悅爾凝視著他的背,眼眸又垂落,“顧爺爺的事,你不要太傷心了。”
顧忘川連續做了幾個呼吸,才一點點轉過身來,望著她:“我有什麼好傷心的?我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
林悅爾擰緊了秀眉,抬眸鎖住他:“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顧爺爺最看重最驕傲的人,就是你!”
望進她的慍怒,顧忘川猜了出來,有關他的事,顧夕岑並沒有告訴她。也許,是想為他保留最後的顏麵吧。畢竟,他以恨為名傷害她,到頭來,他的恨竟是那樣的可笑。
他該感激夕岑吧。
長長的舒了口氣,他說:“小悅,我欠你的,我這輩子都有可能還不清。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對不起……”
林悅爾別開了臉,緩聲:“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不!對你來說,那是過去的事,可是於我,就像在昨天……或者是前一分鍾,前一秒發生的事……我忘不了你的眼淚,忘不了……薄荷的樣子。”
聽他提及薄荷,林悅爾那根最軟弱最敏銳的神經,一下子被觸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打斷他,“顧忘川,過去的事,不是你現在後悔就能夠挽回的。與其懺悔,不如過好自己的生活,別再重蹈覆轍。”
薄荷是她身體裏永遠也無法愈合的一塊傷疤,她寧願自己痛著,也不願意拿出來攤給別人看。
尤其是顧忘川。
“小悅!”顧忘川上前一步,深邃得有些執著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她:“你知道的,我對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林悅爾就昂起頭,盯緊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我可以說服自己不恨你,可是,我沒辦法當作沒事發生。而且,我有我的幸福,為了守護住它,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的!你能聽明白嗎?”
這時的林悅爾,好像豎起了全身的刺,不讓他靠近。顧忘川的眸光微微輕顫了下,別開臉頰,不想看到此刻她的決絕一般。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再傷害你的……”
“可是,你傷害了我最愛的人,等同於傷我無異!顧忘川,他是你弟弟,你的親弟弟,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呢?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顧忘川嗎?之前無論你怎樣殘忍,卻把家人保護得好好的,不讓別人傷他們一根指頭!現在呢?你在親手傷害他們!”
林悅爾的情緒難掩激動,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有什麼可保留的呢?
屠狼山,豆蔻山,他一次又一次使獵人聯盟陷於險境!僅僅隻是因為她,他才如此恨夕岑嗎?那他的恨,未必狹隘至極!
麵對她的指責,顧忘川的眼神變了,“我從沒有想過真正傷害他!”他低吼著,臉頰都有些發紅,“我想要打敗獵人聯盟,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但我從沒有要真的去傷害他!”
林悅爾搖頭失笑,“你想對付獵人聯盟,那跟拿著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有什麼分別?他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傷害他的兄弟?”
顧忘川突然笑了,笑得悲哀又自嘲:“我不知道,我到底要用怎樣的方式 ,才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