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吳渾渾噩噩,還未消化,卻覺大清早的來找人晦氣著實不好,隻得灰溜溜的走了。WwW COM
蘇拂絲毫不覺坑人有錯,心安理得的關了院門,心安理得的又回了正堂。
蘇昭碗裏的粥隻剩下一半,見她進來,仍不為所動,繼續乖巧的扒著飯。
蘇拂走上前,歎了歎氣,摸了摸蘇昭的腦袋,像是這般癡兒倒也好,至少省了心,不必摻和那些愛恨情仇。
可惜他可知,他們以後的路,到底有多難走?
也罷,她將他帶在身邊,自要護他一世安然無憂。
她皺皺眉,指間下意識碰觸眼睛,這雙異於常人的眸子,卻是給她帶來不的麻煩,任她在何時何地,別人的注意力,總會被這雙眸子吸引。
聲響傳來,她回過神,見蘇昭的粥已經喝完,便起身收了碗筷,“你先玩,等一會兒我們上街去。”
蘇昭乖巧點頭,獨自生活許久,自己找樂子已是他必備技能。
蘇昭是蘇拂半路撿回來的,這幾日又因著趕路未來得及給蘇昭置辦衣裳,正好安置下來,蘇拂便帶著蘇昭去了裁縫鋪子,一人做了一身衣裳。
臨走之時,蘇拂討了別人做紗衣餘下的邊角料,剪成長條,圍在眼上,雖比裸眼視物來的模糊,但已足以讓她看清人的五官,至少,能遮擋住她這雙眸子的色彩。
那裁縫還覺得新奇,多嘴問了一句,“你拿這紗圍住眼睛是何用意?”
蘇拂微微勾唇,答道,“我這眼睛,白日裏見多了太陽,總是會流眼淚,如此圍著,倒是好了許多。”
臨走時,蘇昭緊緊的抓住蘇拂的手,若遇到什麼障礙,蘇昭大老遠的都會牽著她繞過去。
她雖然想自己能看清楚,但看蘇昭這麼心翼翼的模樣,也甘願讓他牽著走路了。
到了楊橋巷最北的一條街,他們兩人剛要進門,卻見右舍的周吳剛好走出家門,好似每次都是這麼巧。
周吳瞧見蘇拂眼睛上蒙了一層紗,微怔片刻,卻又側身靠著牆壁,好整以暇道,“你好端端的,蒙住眼睛做什麼?”
蘇拂透過一層紗看著他麵上浮著的笑意,又將對著裁縫所的緣由又重一遍。
卻見周吳一副不信的麵孔,“你昨夜那般黑都能看清是我,眼睛可是好的很呢!”
蘇拂初時不作聲,周吳以為她無由可編時,卻聽她道,“我本不知是你,可你卻不打自招,不僅告知我你患有夢行之症,就連名姓都報上來了。”
她所並未有假,因著這雙眸子,她迎著月色也不過隻能模糊看見人影罷了。
周吳聞之,忽而啞了聲音,鬱鬱之氣堵在胸口,卻是不出來,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蘇拂搖搖頭,“兄台莫要誤會,我並無此意。”
周吳為自己昨日的不打自招給氣的有些糊塗,見蘇拂這般悄無聲波,氣又不知何處使,隻好憋回心裏,差些岔了氣。
巧的是左鄰也打開門,走出來的並不是昨日見的那位婦道人家,而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比周吳要高兩個腦袋,站在蘇拂身旁,蘇拂仰著頭看還嫌脖子酸。
想必,這就是所的屠夫了。
那屠夫瞧了蘇拂一眼,粗聲道,“這就是新來的鄰居了?”
周吳對這屠夫,有著神一般的敬畏,討好的笑了兩聲,“魏大哥要出門啊!”
完,竟又往後退了兩步,生怕被傷到一般,許是這屠夫太高大,才會讓周吳如此懼怕吧。
蘇拂想著,往後退了兩步,離的遠一些,看人之時便隻用稍微仰著脖頸,不會那麼累,“魏大哥,昨日剛到,還未來得及拜會,大哥可喚我蘇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