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清澤便嚶嚶哭泣起來,我有些手忙腳亂,乳娘忙抱下去照顧了,方到了午膳時間,秋雪與慕竹為我布菜,卻不見了未央,我夾了一口酸梅薄荷鴨,問道:“未央去哪裏了?”說話間未央便進來了,眉梢掩不住的喜色,眼角含春,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道:“娘娘在用膳了,我去淨手便來服侍娘娘用膳。”我道:“不必了,你們幾個也都去吃吧,我自己來就好。”她們謝過就下去了,我對她們的規矩沒有那麼苛責束縛。
這是未央或許真的應該出嫁了。我正這麼想著,便見靜雙端著什麼便進來了,她福身道:“娘娘金安,奴婢見娘娘近日胃口不佳,特為娘娘做了蜜汁山藥,望娘娘飯後一嚐。”我揮手讓她放下,她放下後便自己先吃了一塊表示無毒。我又吃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飽了便停了下來,讓宛白她們撤了碗筷,嚐了一筷子蜜汁山藥,隻覺爽口清脆,甜而不膩,她又道:“娘娘,奴婢特地放入地窖冰了一個時辰,想來應能解暑。”
我便仔細打量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並不讓人驚豔卻有一種淡淡的美麗,她這番用心隻怕不簡單。我笑道:“你有心了,倒也是個妙人兒。”說著取下發間的赤金合和如意簪遞給她道:“你拿著,日後出府為自己添一分嫁妝,這麼個妙人兒可不能嫁得隨便了。”她也不接隻是“噗通”一聲跪下道:“奴婢惶恐,不敢有二心,奴婢隻願眾生在王府服侍,不願出府。”我眼色一沉,上前拉起她道:“你也別怕,當我沒說過,你還是拿著吧,似花一般的年紀,也該有件首飾,你先下去吧。”她謝了聲便退下了。未央和慕竹幾人這時來了,晗兒笑問、道:“娘娘,這靜雙倒是個忠心的,不如留在身邊。”慕竹道:“不盡然。”晗兒困惑的偏過頭,未央解釋道:“她隻說在王府服侍,並沒有說是服侍娘娘,她不提嫁人,隻怕是個心氣兒高的。”
秋雪道:“娘娘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笑道:“倒也沒有什麼,隻是為了自己的前程搏一把而已,此人倒是有幾分小聰明,留意著,日後說不定用得著。對了,她做的蜜汁山藥我吃著倒是不錯,你們也可嚐嚐,日後讓廚房不時加這道菜。”她們幾個便嬉笑著上前品嚐。
幾人正笑鬧著,便聽得軒逸的聲音,她們便安靜了,福身道:“王爺金安。”他扶起我道:“月子下不能透風,這幾日怕是憋壞你了。”我笑道:“是有些煩悶了,整日憋在房中,懷著他的時候倒還能在院子裏轉轉,如今月子中,未央她們卻是緊看著,窗子都不曾打開,也是苦了這炎炎七月。
他笑著說:“這倒是,我便知你覺得悶,特地為你又尋了把琴來。”說著我這才注意他身後的小廝是抱著琴的。我這些年跟著關伊作侍女伴讀,倒也零散學了些琴棋書畫,雖說不算樣樣精通,但是閑來解悶也是極好的,小廝放下這把琴上好檀木質地,琴身雕龍紋鳳,琴弦緊若遊絲。我道:“隻怕過於貴重了。”他笑著說:“放著也是空積了灰,你且收著,過幾****再為你尋些玩意兒打發時間。現下還是為我彈唱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