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溫趕來的時候,風暖兒已經被幾個丫鬟給抓住了。
大老爺帶頭,眉目一橫,頓時怒道:“這是作甚?!”
大夫人被嚇得麵容失色,看到了撐腰的,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大老爺的胳膊:“老爺!這風姑娘,我同她說理不成,竟想動手打我。”
風暖兒掙紮了兩下,臉上猶帶淚痕,倔強的抬起頭看向顧傾溫。
“為何?”
他淡定問著。
風暖兒覺得嗓子裏如同堵了東西,眼睛眨了又眨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咬牙道:“她說我風家商人命賤!”
“你血口噴人!”大夫人哭著,抹著眼淚當即反口不認。
風暖兒瞪眼看過去:“對,這話怎可是那千金小姐出生的大夫人所說?定是豬狗不如的東西說的吧。”
大夫人臉色一變,沒敢應聲。
大老爺是知道自己內人的性子,這話逃不掉是她夫人說的,當即臉色與大夫人一樣難看了起來:“好了!”
風暖兒扭過了頭,不去看顧傾溫也不去看那些人,默默的忍著眼淚。
顧傾溫的態度,或許是她覺得最傷心的地方吧?
他什麼也沒有說。
“你以後別來這院子惹事,風姑娘你自己估量著自己的身份。”
“大伯。”見風暖兒隱隱有要發威的樣子,上前將那幾個丫鬟給揮開,伸手攬住了風暖兒的肩膀。
她渾身一僵,任由顧傾溫攬著。
“此事便了了吧。”
“……”
“嗯。”大老爺低嗯了一聲,麵上很是不開心,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暖兒……”顧傾溫剛想說什麼,風暖兒微微一掙紮,便將他的手給甩開。
“我不嫁給你了。”
顧傾溫看著風暖兒躲避自己的眼睛,緩緩詢問:“不嫁給我嗎?你再說一遍。”
有時候,一旦冒出了什麼念頭,就算被割斷了念想,卻在心裏紮了根,是除不掉的,特別是沒有安全感的時候。
“你幫過我幾回?”
風暖兒吸了吸鼻子,抹掉臉上的眼淚抬起頭對上顧傾溫的眼睛:“你又知道我多少心思?除了嘴上說著喜歡我,你又保護過我幾回?”
“……”
“休書,冷戰,互不信任!這些拿出來一看,我覺得夠了,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可以散了。”
“……”
“我生死一線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想抓住你啊!我想讓你實實在在的站在我的身邊,可是剛剛!大夫人一鬧!你根本沒有為我開口說半句話!一句話就了了?這幾日在顧家,為了你,我處處忍氣吞聲,你又知道哪些?!”
風暖兒盡量語氣平緩的道出這些,咬緊的牙關隱隱作痛。
可是顧傾溫冷靜的態度,讓她有些慌了。
“既然你那麼委屈,離開好了。”
既然你那麼難過,離開好了。
一句話,如同五雷轟頂,明明是風暖兒要離開,此時卻更像是,顧傾溫……不要她了。
她說這些,發泄是一回事,更想得到的是,顧傾溫的解釋。
比如休書的事情,比如這些時日偶爾會有的冷戰,比如他某個不信任的眼神,又或者,他愛不愛自己。
什麼也沒說,就這樣了?
顧傾溫麵無表情的說完以後,轉身離去,背影絕然,青衣在她氤氳的瞳孔中,越行越遠。
——
“該走了。”
周沈沈一手拽過風暖兒的包裹背在了身上,昂頭示意了一下天色。
風暖兒深呼吸一口氣,既然決定要離開了,她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也就過了一夜,趁著第二天,天色未亮,收拾了包裹準備離開顧家。
本來準備今日就寫請帖,給缶自寒,給徒令琅,給宮中那位還在惦記著自己的魏瑩瑩公主……
八月初,大婚……
風暖兒伸手揉了揉發痛的胸口,苦笑。
大婚不了了,看來是給顧家省錢了呀。
顧府府苑的大門是開著的,隱隱能看的見躲在角落有人在看著自己。
風暖兒不知道那是誰,但一定不會是顧傾溫,她沒有回頭,毫無留戀的走出了顧府的大門。
周沈沈背著包裹,開始沒覺得什麼,但背了有一會就覺得重了。
“你在裏麵裝了什麼?”
風暖兒揉著眼睛,昨晚哭了一會,眼睛腫的難受:“從顧家拿的一些好東西。”
周沈沈皺眉,停下腳步就要往回走。
風暖兒連忙一把拉住他:“你幹嘛去呀。”
“還回去。”
“我不!”風暖兒一把奪回自己的包裹抱在懷裏:“分手費知道不?而且顧家這段時間這麼欺負我,反正他們對我的口評也不好,一不二不休,我就拿了他家一些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