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濃重的桂花香味,一時半會散不去,初聞者,頭腦發昏手腳無力是常有的事,而且還是在那麼大的量之下。
但風暖兒的表現異常精神,似乎根本不受這香味的影響,緊緊抓住如太醫的手腕,更是掙脫不開,說是不受香味影響,或許是這貴人早就知道了這香味中所含的東西?
如太醫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在風暖兒的逼視下,咬緊牙關與她僵持起來。
“這位貴人,念你是太後的侄女,老夫便不與你計較。”
“那你是承認自己心中有鬼了?”
“你!”如太醫口上逞強,卻心虛的瞄了一眼皇太後,連忙垂眼:“太後!臣潔身自好,向來不做什麼虧心事,心中哪來的鬼。”
“這可就是你不打自招了。”
風暖兒笑著鬆開了如太醫的手,轉頭看向皇太後。
“太後,您這桂花香是打什麼時候開始用的?”
皇太後聽了風暖兒的問話,看了一眼如太醫,心裏自己掂量了一下風暖兒的用意,終是開了口。
“前些年兒,皇上從別處尋了桂花的香角,孝敬哀家,哀家聞著甚是上癮,便一直在用。”
“……”風暖兒一愣,疑惑的看向明明做賊心虛的如太醫。
是皇上送的?那這其中的成分魏星原又知道幾分?或許是魏星原根本就不知道?不過如太醫的態度,讓風暖兒覺得,定不是魏星原授意的。
如果是魏星原授意,他……大可不用這麼心虛。
“那皇上還真是孝順,不過太後是在第一次用了之後……
究竟是覺得上癮還是依賴?”
如太醫瘦巴幹皺的臉跟著他開始發抖的身子猛然一顫,指著風暖兒怒愕出口:“放肆!”
皇太後正在想風暖兒的話,被他這一句放肆給嚇的一愣,當即惱羞成怒的站了起來。
“如太醫,究竟是誰放肆!”
皇太後是真的發怒了,坐在她身邊的風暖兒明顯感覺到她身上的怒氣,大殿之內的所有人都跟著如太醫跪了下來,水蘇當即腿腳一軟也跟著跪下了。
而風暖兒反應慢了半拍,沒有跪下,搞的現在是跪也不是,坐也不是,隻好站起來順了順皇太後的背。
“太後息怒……”
太後深呼吸一口氣,揉著眉心轉身坐了回去,風暖兒站在皇太後的身前,低著頭。
明明是她惹出的事,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實在是這如太醫心虛的表現太明顯,而且皇太後又被惹怒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也由不得她來帶節奏。
大殿裏安靜的隻剩下眾人驚恐的喘息聲,皇太後剛剛還在閉眼養神,下一秒就睜開了眼。
“哀家初隻覺得聞著這香味上癮,但漸漸的便成了不聞這香味,連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安穩,如今在香舒殿擺上是個爐子根本解不了隱……”
所以就弄了不下五十的香爐在香舒殿?
風暖兒搭在腹間的手緊緊一握。
難道皇太後自己早就發覺了香味有問題,隻是不知什麼理由,一直沒有開口去查,或者追究……
“宮中可有其他的太醫?讓他試試分析一下桂花香角的含料……”
“哀家早已覺得有問題。”皇太後伸手摸上自己的領子,哀哀的皺起眉頭:“就是怕查出這香料有問題,讓皇上以為哀家不信任他,害怕哀家舍不了這香料……”
風暖兒了然,如何能舍的了這香料?風暖兒在二十一世紀中交涉的那麼富家子弟,又有幾個混日子的富二代不XI些小毒,又有哪個能借了……
就算查出來這香料有問題,恐怕皇太後也戒不掉,索性就放任他們這般害自己……她就是這個意思吧。
如太醫跪著聽著,頭磕在地上已經丟了半個魂。
太後不追究,風暖兒沒辦法,如太醫僥幸逃脫,但依舊心驚膽戰的退了下去。
“太後不追究,可是不打算把這香戒了?”
風暖兒多嘴問了一句,皇太後伸手在嘴邊比劃了一下:“噓……這事,別讓其他的人知道。”
風暖兒皺眉,她心想皇太後應該是不知道這香對身體會照成怎樣的危害,一咬牙不顧皇太後的不耐,繼續道:“太後,這香角萬萬不可再用,否則它會要了你的命……”
皇太後的眼角一抽,當即揮起袖子落了桌子上的一應用具,“嘩啦——”一聲,茶盞茶壺碎了一地。
“夠了!不要再說了。”
風暖兒心驚肉跳,果斷閉了嘴,但皇太後的怒氣似乎沒有消除,不看風暖兒,轉頭對著門口的侍衛吼道。
“來人,給她給我帶下去,關進天牢!”
風暖兒欲哭無淚,雖然性質不一樣,但好歹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