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枚正麵印著提法斯克帝國開國大帝亞厲山大頭像的金幣在陽光中反映著金色的光彩,在空中緩緩地轉了幾個圈,落在了正等在下方的一隻手中。
這隻手的主人將錢幣翻轉過來,露出印在錢幣另一麵的一行字“我留下了渴望。”
留著一頭亂發的少年仔細地看著手中的錢幣,確認無假之後才滿意地將其收入了懷中。隨手扔掉了今天剛剛“收獲”的絲質錢袋,他一閃身拐進了一條小巷中。
在地理上有著得天獨厚條件的提法斯克帝國,其商業的繁榮是整個大陸所公認的。由其發行的金幣是全大陸含金量最高的,因而也出現許多仿製的假幣。而辨別其真偽的重要依據就是在金幣上那行字上的一些小細節。
“我留下了渴望”——亞曆山大大帝的名言。傳說在開國之初,亞曆山大大帝在穩定了帝國局勢後便開始大賞群臣,其慷慨令群臣驚歎。當時一名近臣問道:“您如此慷慨,將土地與金錢都分賞出去,難道不給自己留下絲毫財富麼?”亞曆山大聞言,微微一笑,答道:“我早已給自己留下了最有價值的東西。”那名近臣不解,亞曆山大又續道:“土地、錢財.....所有一切我分賞出去的,不過是我已經得到的。可是這天下之大,不知還有多少我沒有得到——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得以觸及的東西!所以我隻留下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渴望——對於整個世界的渴望!”
可惜這位雄心勃勃的君主在他三十二歲那年就死於了一場疾病。
且不論亞曆山大個人的生平或是他的這句話曾經鼓動了古今多少英雄豪傑。現在,羅德心裏隻在不停地盤算著手裏的錢幣該怎麼分。
一共是二十三枚提撒克(金幣),還有一些零碎的錢幣,這就是他今天從一個滿身酒氣的家夥身上掏出來的。這可是少見的收獲,一般而言,會出現在他們地盤上的人極少有這麼有錢的家夥,估計是喝多了亂晃到這附近來的。
“交七個,不,六個給克勞羅。我再留下八個....剩下都都給老頭子。”
達拉斯一邊盤算著,一邊小心地看著四周。這片城區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幫會劃分好了勢力範圍,他們這種偷兒,都是要把到手的東西上交一半的。
果然,在下一個拐角,一個高瘦的男人早已經站在了那裏。
“達拉斯,運氣不錯啊,這趟又收了不少把?”男人看到達拉斯,咧開嘴笑道,露出了一口殘破的黃牙。隻是僅剩一隻的眼裏殊無笑意。
達拉斯陪笑地走了過去,“哪裏哪裏,還不都是在克老羅老大您的手裏討吃的嘛。這是剛才到手的,”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十個金幣和一些零散的錢。
克勞羅也不羅嗦,一把就全抓了過去。
“這....”達拉斯臉色一緊,卻沒敢說什麼。
克勞羅細細數了數手裏的錢,掂了掂,問道:“就這麼點?”
達拉斯苦著一張臉答道:“隻有這麼多了,這不,我都轉悠了一天才撈著這一單生意。”
克勞羅不再言語,卻猛地用空著的手抓住達拉斯的衣領一把把他提了起來!克勞羅用力地把達拉斯上下顛了幾下,確定沒有再聽到錢幣碰撞的聲音,這才滿意地鬆開了手,把達拉斯重重摔在了地上。
克勞羅又咧了咧嘴,“很好,你小子還算老實,上個星期利馮那小子敢私藏,被我直接打斷了一條腿!當初我怎麼說來著,敢私藏東西,絕對沒好下場!最好給我把記性長上!”
達拉斯趕快從大上爬了起來,不敢多說什麼,隻是陪著笑點頭應是。
克勞羅說完,隨手扔下了四個金幣,轉身走了。
達拉斯趕快揀起地上的金幣,不出聲地咒罵了一句。也快步離開了這條小巷子。
達拉斯一邊理了理身上那件有點破舊的衣服,一邊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著的時候才放下心來。
剛才到手的大部分錢他都臨時藏好在了一個巷角的角落裏。幸虧這次下手的目標也不象個有錢的主。不然克勞羅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了他。
少年自得的一笑,平凡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得計後的笑容。幸虧他早早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幾乎在每一條可能經過的小巷子裏他都準備了不下十幾個隱蔽的地點。不過他可不會笨到現在就去取出來,達拉斯決定到晚上再說。打定了主意,達拉斯便意態悠閑地在街道上轉悠了起來。
此時已經是午後時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達拉斯隨意地觀察了一番,實在是找不到可以下手的“肥羊”。不過有了那一筆進帳,他心裏倒也不急。達拉斯很快地在街上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都是些和他一樣的小偷,還有負責盯梢的人。
達拉斯現在所在的這片街道正是倫道爾城中商業最繁盛的香榭爾大街和南城區的貧民區之間。這片不大的地方,更是早已經被像“獨眼克勞羅”這樣的頭目瓜分掉了。
達拉斯今年十四歲了,因為營養不良的身子顯得十分瘦弱。寬厚的眉毛下麵是一雙不大的眼睛。這使他整個人看起來並不起眼,隻是眼神中偶爾閃過的幾絲狡詰讓他這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臉顯得多了幾分靈氣。
他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在這座城市中生活了,仿佛自己開始記事的時候便已經是這樣了。但是老頭子卻明確地告訴他,達拉斯是在五歲的時候被老頭子帶到這座城市的。在倫道爾。像他這樣年紀的平民小孩一般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家裏有條件的人家會選擇把孩子送去工匠那當學徒,一般隻需要交一點保證金,不過這樣的孩子長大後就能當一名比較體麵的手藝人。二就是像達拉斯著樣,坑蒙拐騙,什麼能賺錢的活計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