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來找我無非是想認回我，對吧。其實壓根兒不存在什麼認不認的，無論我認不認您您都是我血緣上的父親。”
“現在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女兒您也已經見到了。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明明是乖巧甜美的模樣，說出的話語卻字字錐心。
“安安，爸爸……”
阿隨根本不給某人說完一句話的機會。
“啊，顧總是遺憾沒有聽見我叫‘爸爸’兩個字呐。煩請顧總聽清楚了——”
“爸爸。”
“好啦，現在可以了麼？”
客氣的語氣越來越深，關係亦越來越疏遠。
“小迷妹，你聽老爹他把話說完好不好？乖。”
不過幾日不見，月白也不知小迷妹這是怎的了，突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和那人好像……
顧不上多想，月白隻希望此刻小迷妹能冷靜下來，聽老爹把話說完。
“嗬嗬……”一道冷笑，帶著幾分自我嘲諷。
“月白這是在說我不夠乖麼？”
“那就沒辦法咯。畢竟我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孩子。這麼多年啊，嗬，在外麵也浪慣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什麼乖巧都是和我不沾邊的存在。”
“言語上若有什麼冒犯真的是對不起了。我在這誠摯的向諸位道歉。”
彎腰，道歉，一氣嗬成。
‘有娘生沒娘養’、‘野孩子’、‘浪慣了’……這些字眼於在場每個的人心裏狠狠的紮了下去。
顧老從未問過乖孫女兒從前的事情。他原以為寶貝孫女兒不過是過的清貧了一些……
“小迷妹，老爹他也是有苦衷的。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找你呐。”
找，我知道他在找我。他的找，代價真大嗬……
“所以呢？”
“顧總，您說您了，那為什麼您現在才來呢？”
“是啊，人海茫茫的，找一個人是何其的艱難啊——”
自問自答。不知不覺間阿隨已退到了牆角，靠著牆麵的支持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
“小迷妹——”
“顧月白，你是不會懂我的感受的。你雖然沒有媽媽，但是你有爸爸陪著你成長。我呢？……”
我一個人要去承受這一切。我是人呐，我也會累啊。
“小迷妹還有爺爺呐。”
爺爺，……
“顧月白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在這裏說？！”
“十八年裏，我沒有爺爺，沒有爸爸，沒有親人，我誰都沒有！！！”
“你們滿意了吧，我崩潰了，我裝不下去了。嗬嗬——”
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掩飾的笑容不複存在。
“是，你們都是好人，你們犯的錯都可以被原諒。”
“我，我顧安隨，就是一個壞人，徹頭徹尾的壞人！”
“嗬，我不想原諒你們就逼我。有意思麼？”
“我不是都妥協過了麼？你們還要我怎樣啊！！！”
“非要把我所有的傷口所有的驕傲全部踩在腳底下才肯罷休麼？”
“我啊，我是個人啊。不是一個物品。你說弄丟就弄丟了，你說找就找回來。”
“擺脫，你們都不要我i，我都自己走丟了，你們還要我i怎樣？死麼？”
砸碎窗戶上放著的古董花瓶，抓起一塊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都說我不乖，那我乖一次好咯。”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