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盯著門外,心中焦急,希望爸爸能進來。
不知時間是怎麼回事?明明就很短的十分鍾,我都感覺等了十年了。
忽然,爸驅動著輪椅進來了,慢慢的向老媽走去。路過床邊,對我微微一笑。
我卻感到心酸,“這一笑”等了多少年,“這一笑”又包含了多少感情,不是我能說清楚的。
弟弟不可置信的看著爸,話都難以說清楚:“爸……”這是低聲的呼出口,之後有看著媽媽的身影。
爸摸著弟弟的頭,眼中滿是寵溺,他又有多久沒有看見自己的兒子了。
自從前兩年,媽媽不準弟弟去找爸爸後,爸爸每到上班時間,都會把監控室裏,對著我們小區門口的視頻調出大屏幕。
每到弟弟上下學的時候,他都會站在大屏幕前仔細搜索著弟弟幼小的身影,通過監控視頻看著弟弟是否安好。
整個過程僅僅隻是三十秒,但對他來說已經是種奢侈了。
他也不敢回家來找,因為那邊的人威脅著他。而他回家來也隻是做一件事,聽著黃瓊的話,來向自己的親人潑髒水,讓我們在眾人麵前丟臉,有時甚至大打出手。
那時媽媽根本就不想去理會這個瘋子;弟弟躲進了房間裏,縮在角落,不敢出聲。我那個時候恨不得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就出去把他拉走,但免不了被他踢一腳。我知道黃瓊就在附近看著,又不能動手,隻好忍受著。
所以我知道像他這樣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們難過,他又何嚐不是呢?錯不完全是某一個人的錯,但幼小的孩童他沒有錯,他隻不過想要一個溫暖的家,他害怕大人吵架,害怕大人的拳腳相向。
我希望我的弟弟,能清清楚楚享受一次完整的愛,來自這個原本美滿的家。
其實幼小的孩子很容易忘記不好的事情,他們記得最多的還是美好開心的人和事。
如果傷害一直伴隨著他們直到長大,那他們就會逼著自己去記住,去仇恨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
爸爸來到了媽媽的身後,輕聲的喚著媽媽的名字:“淑沁。”
媽媽轉過身來,俯視著爸爸,麵色冰冷,但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還是被我抓到了,隨即媽媽嘲諷道:“嗬!你來幹嘛!”
“我回來了!”爸爸輕聲說道,但話語中的堅定卻不能讓人忽視。
弟弟趴在我的床邊,埋首無聲的抽泣,我手邊的白布單已經滲出了水印。
七年了,等這句話,我們等了七年了。它就像無數把無形的小刀,突然之間全部插進了我的心髒。讓我猝不及防,瞬間痛得徹骨,眼眶濕潤了,但淚水被我倒了回去了。
媽媽也一時間愣住了,嘴角在微微的抽ㄧ搐。她曾說自己不再愛爸爸了,但那都是在欺騙我們,欺騙自己的說辭。
沉靜了許久,媽媽終於開口了:“你有什麼資格說回來?這個家不是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
爸知道媽媽會是這個反應,十分認真的說出口:“我錯了!我不該,是我犯賤!我不配當父親!但我依舊要回來,我要彌補我犯下的錯!”
媽媽嗤笑了一聲,麵色變得痛苦起來:“彌補,你彌補得了嗎?罵我們的時候怎麼不想過有今天,打我女兒的時候你想過她會疼嗎?你做的這些,都是會跟隨孩子一輩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