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我知道你心有懷疑,但是路引的功能你可能不清楚,可以這麼說,路引相當於閻君的另一個生命。不,無論是閻君還是判官,失去路引,一是失去了職位,二則失去了護體,可以被隨意殺死了。”老者盯著我的眼睛,嚴肅地說。
“前輩見諒,在下並不了解這些,所以有些唐突了。”我急忙表示歉意。
“沒什麼,不知者不怪,但指引你獲取路引的人,按照你的說法是鍾馗,你要小心了。”老者俯身拿起背簍和鋤頭,掛在肩上,轉身意欲離開,剛轉身,它又站住,背對著我說道:“王旭,我們都是古道傳人,所以有的話我要對你說,識人十分重要,地府此時危機四伏,什麼牛鬼蛇神都竄出來想要攪攪渾水,方才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古道傳人的份上,就衝你想要獲得閻君路引這件事,我就絕不會饒過你。”
“嗬嗬,我們並不清楚你的身份,你說你是古道傳人,嗬嗬。”肚皮在旁邊忽然笑道。
“你說什麼?”老者猛地轉回身,雙目中綠光更熾,仿佛一隻發怒的大貓,全身的毛發都聳立起來,一言不合,馬上就要撲過來一樣。
“來來來,我偏不信,不如你指點我幾招好了。”肚皮說罷,放下鋼叉和弩箭,擺了一個白鶴亮翅,正是五禽拳中標準的起手式。
五禽拳乃是古道弟子華佗所創,由於拳法淩厲,被上師左慈修改成為五禽戲,側重於強身健體,而五禽拳自此湮沒無聞,但是卻在古道傳人中暗暗流傳,也可以說,不是古道傳人,是不知道有五禽拳這套拳法的。
老者嗬嗬大笑,目光中的怒氣和輕視卻陡然退去,顯然,它已經認出了五禽拳。笑罷,老者縱身而起,躍在半空,也擺出一招白鶴亮翅,其身形飄飄,姿勢優雅,一瞬間,竟然真如白鶴一般,全沒有剛才那一副垂垂老矣的山民形象。
肚皮也縱身而起,雙手化為鶴形,在半空向老者啄去,老者並不拆招,也是蜷指為鶴,肚皮攻則攻,肚皮守則守,便仿佛雙鶴嬉戲,一招一式完美無瑕,看得我與眾兄弟都目眩神迷,不住鼓掌叫好。
刹那時,兩人已經打完一套完整的鶴形拳,老者在上,肚皮在下,雙雙翩翩落地,落地後,老者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握住肚皮的手,頻頻點頭,顯然十分開心。
江雪在身後急忙跑上前去,心疼地掏出手帕為肚皮擦汗,肚皮卻躬身向老者道:“前輩果然是我道中人,隻是,前輩的拳法與我竟然處處相左,著實古怪。”
老者頗有些幸福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五禽拳正宗,自然是你的那一套,但我朝皇帝嚴厲捕殺道友,導致普天下道友人人自危,不敢聯係,更不敢一同練功,我就自創了這一套反轉五禽拳,這樣,就可以一身而體會兩種氣息,也算是有個人陪自己練功了。”
眾人都驚歎地叫了起來,這功夫可不光是奇特,簡直是隨心所欲了,無論什麼功夫,能練到這個境界,那才稱為大成啊。
肚皮頗為仰慕,但他不善言談,所以隻是頻頻向老者施禮。老者看看了肚皮,又看了看江雪,問道:“你二人是夫妻?”
江雪聞聽,不由得羞紅了臉龐,肚皮卻十分坦然地回道:“回前輩,這是我的妻子江雪。”江雪聞聽此言,更是大羞,扶住肚皮的胳膊,嬌嗔地扭了一下。
老者回身看著我,問道:“你現在是否相信我是古道傳人了?”
我走上前去,深施一禮,說道:“道友在上,請受古道第二百二十四代傳人王旭一拜。”
“你在道內擔任何職?”老者問道。
“在下被引路人大會推為宗師。”我繼續恭敬地回答。
“噢?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成了宗師。”老者不由得嘖嘖稱奇。
“旭哥還被推為道宗。”孟麗在身旁插了一句。
“道宗?”老者大驚,急忙走上前來攙扶住我,上下打量著。
“前輩,在下已經辭謝,並且離開黃宮了。”我急忙解釋。
“為什麼離開黃宮?”老者追問道。
“我想從平凡生活中認真修煉,這才是弘揚我道之法。”我卻並沒有說引路人大會上已經分為了兩派。
“不錯,不錯。”老者豎起了大拇指,說道:“你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的胸襟和眼界,果然配得上道宗。”
“前輩,您剛才是要離開這第一殿?”我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