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醒過來的司馬曜並沒有讓眾人鬆一口氣。他就好像憑借恒府那些無數珍貴藥材吊著性命一般,連下床榻的力氣都沒有了。每日,司馬曜隻有一兩個時辰是清醒的,其餘時間幾乎都在昏睡中。
由心對藥理素來沒什麼探究,自知幫不上什麼忙,也隻能在司馬曜蘇醒的那一二個時辰去陪他說說話解解悶。
不過,司馬曜病倒後,倒是讓恒公子十分樂開懷。
沒了司馬曜阻攔,他像個孩子一樣對由心進行了接二連三的戲弄,似要報那日膳廳當眾出醜之仇。當然由心也不是省油的燈,往往“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絕不示弱。於是整個恒家的家丁和侍女們都苦不堪言。
本來嘛,一個紈絝世家子已經夠折騰他們了,現在倒好,來了個更可怕的混世大魔王。
因為先前被由心諷刺說那扇子像女子家的玩物,恒玄便直接把那玳瑁扇丟進了荷花池中。此後,哪怕是在恒府裏,他都佩戴著那把浮誇萬分的寶劍晃悠來晃悠去。
雖然每次都以恒玄敗北告終,但他依舊孜孜不倦。
這不,這會兒又在折騰那些個可憐的侍女仆從們了。
長廊上,恒家公子又一次忙活起來。
他單手垂放在腰間的劍柄上,指手畫腳的對幾個侍女呼來換去:“這這這,還有這,別漏了。這條長廊是由心那臭丫頭每天去探望曜時的必經之路,你們一個地方都不要漏了。今天我一定要讓她知道本世子的厲害!”
司馬曜的屋內,搬了小凳坐在司馬曜床榻對麵,早就聽到外麵吵吵嚷嚷聲的由心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胡鬧瞎折騰的了,沒有想到這個恒玄比她還能折磨人。
察覺到了由心的無奈,司馬曜嘴角倒是浮出一絲笑意來。
恒玄願意這樣和由心吵吵嚷嚷,也間接代表了恒玄願意戴著自己的“假麵”與由心開始接觸,這其實反倒是一件好事。
——畢竟,假裝溫柔的毒蛇,假裝沉睡的獵豹,總比真的匍匐下來把你當做獵物要獵食來的好得多。
由心將手中碗碟裏的藥汁吹涼後遞給躺坐在床上的司馬曜,眨了眨雙眼不解的問:“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幹嘛?快把藥喝了。”
司馬曜倒也聽話,仰頭就把碗裏的藥喝得幹幹淨淨。
由心看著聞起來就苦澀不堪的藥被司馬曜一口喝下,撇了撇嘴,趕忙把一盤的蜜餞遞給他。司馬曜擺了擺手,示意讓由心自己吃。由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將一顆蜜餞塞入懷中小白的嘴裏後,才再往自己嘴裏放了一顆。
“嗯,不錯不錯,由心這是什麼玩意,真好吃。”小白滿意的砸吧嘴,“不愧是恒府,連普通的零嘴都那麼好吃。”
由心立刻反駁:“好什麼好,曜的病到現在都查不出所以然,我看那個恒玄一點都不中用。”
由心話音剛落,司馬曜就連聲咳嗽起來,由心驚得急忙起身去輕拍他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