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哥哥,你還記不記得鐵願城的那場瘟疫?”連俏問道
“瘟疫?記得。”
十餘年流浪,漫漫長路。雖然經曆過不知多少凶險艱難,但想起鐵願城的那場瘟疫,鐵慈心中仍是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過。
天色漸暗,風轉而清涼起來。
連俏腦袋靠在鐵慈肩膀上,嘴角掛著笑容睡著了。鐵慈輕輕拍了拍連俏,道:“連俏。”
眼下已是秋末了,傍晚的天氣已經轉涼。擔心連俏著了涼,鐵慈叫醒了連俏。
“嗯,鐵慈哥哥,怎麼了?”
“天黑了,我們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該著涼了。”
連俏揉了揉眼睛,點點頭道:“這天氣越來越涼了,我看我們要準備點過冬的柴草了。”
“連俏就是心細,這一點我還沒想到呢。”
“這是當然了。”連俏臉上露出個得意的神色,被鐵慈誇讚了一句,饑餓的肚皮似乎也不感覺餓了。
“連俏啊,鐵慈哥哥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啊?”
“你是不是半夜起來偷吃東西了,不然怎麼長的都快趕上我高了呢。”
“你才是小老鼠,半夜起來偷吃東西呢。”連俏伸手便要掐鐵慈的胳膊,鐵慈卻哈哈一笑,朝著住處跑了開去。
“喂,你別跑。看我來追你了。”
是夜,鐵慈躺在幹草上。
連俏枕著鐵慈的胳膊,靠在他懷裏,道:“鐵慈哥哥,再講一講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嘛。”鐵慈道。
“就是你四五歲之前的事啊。”
“我記得好像我都說過了啊,怎麼你還想聽嗎?”鐵慈輕聲道。
“嗯,我想聽。”
“好,那鐵慈哥哥就再給你講一講。”
頓了頓,鐵慈道:
“……我跟著一個老乞丐討食吃……老乞丐弄髒了他的衣服……後來在一個路邊,被一個道姑看到了,便被她收養了……過了幾個月,那個道姑得了重病,死了……我被一個和尚撿上了山,在山上呆了幾個月……再後來,來了一夥人,和尚說他們是在找合適的嬰孩,磨碎了煉藥,讓我趕快躲起來……和尚被他們給殺了……”
鐵慈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停了下來。
連俏眉頭皺著,手臂緊緊抱著鐵慈,已經睡熟了。俏麗的臉龐,顯得有些清瘦。鐵慈伸手在連俏身上輕輕拍了拍,連俏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臉色平靜下來。
鐵慈瞧了瞧門窗都關好了,閉著眼睛睡了過去。忽然,鐵慈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救命。”
“嘿嘿……”
“哈哈。”
“求求你……”
側耳傾聽,一陣似有似無,時而淒厲,時而詭異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進來。
鐵慈眉頭皺了起來,眼神透過破爛的窗子,望了望外麵。月亮高高掛在夜空,估計已經到了中夜了。
看著熟睡的連俏,鐵慈伸手理了理她垂下來的亂發。望著月亮想了想,鐵慈把手臂從連俏腦袋下抽了出來,悄悄的站起身走出了破廟。
“剛剛是什麼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呼救。”鐵慈心中暗道。
一出廟門,聲音陡然也清晰了不少。鐵慈循著聲音慢慢走了過去,越走眉頭皺的越緊。
幾丈外冒出幾個漢子,鐵慈連忙轉身躲到了牆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