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宣德殿前的那三個通天修士,鐵慈知道他們對自己有所圖謀,隻是他不知道這圖謀是什麼。
千年之前一個名叫雲樓的少年橫空出世,撞響了三聲鍾鼓碑,打破了仙門三千年的沉默,一路高歌猛進,進而被光影修士收作親傳弟子。
至於露遲白的傳法之師,那個中年女子所說的雲樓最天資絕豔的地方不是他的修為。而是他足夠狡猾,狡猾到活得足夠長,長到讓很多人驚訝。
鐵慈手中照妖鏡輕輕轉動,手指在鏡麵上輕輕摩挲。對於中年女子所說他足夠狡猾,他活得足夠長,鐵慈忽然有了更深的理解。
光影修士垂青自己,意欲收自己作親傳弟子,冥冥中鐵慈有種感覺,他或許就是下一個雲樓,有著同樣被那些通天修士在意的東西。
雲樓究竟遭遇了什麼,而自己是否可以足夠狡猾,擺脫雲樓所遭遇的境地?
他有感覺,光影修士搬下仙尊令封鎖仙門,是和年千年之前橫空出世的那個叫雲樓的修士有關。而雲樓,又在哪裏?
封鎖仙門會持續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仙門之外的連俏會怎麼樣?她可以等得了十年嗎,在同樣殘酷陰冷的仙門之外?
修煉仙門功法生成的禁製,換取更進一步功法所需的功德,滅殺白巾盟時差點吞噬他的光團,通天修士窺視他的根本不曾知曉半分的手段,與通天修士之間天地之間的差距。
他每走一步,萬千事端紛至遝來。一波還未停息,一波轉而又起,如千萬重巨浪席卷而來,壓迫的人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而他卻如此弱小,弱小到他根本沒有時間強大起來。
他不能等待,而他卻隻能等待。
這是讓人絕望的境地,這是沁入心肺的無奈,這是無處可逃的悲哀。
但是鐵慈會絕望嗎,鐵慈會無奈嗎,鐵慈會悲哀嗎?他會嗎?
“哢嚓。”
鐵慈手中猛地握緊,照妖鏡上蒙著的青光裂痕再次增大,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呼。”接著,鐵慈輕輕呼出一口氣,緊繃著的身體也柔軟了一些,低頭打量起手中的照妖鏡來。
這已經是照妖鏡第三次變化了。第一次是在他對抗神秘光團之時,照妖鏡蒙上了一層青光。第二次是他被光影修士的道童踹出宣德殿時,照妖鏡上的青光被那一腳踹出了裂痕。
青光原本是無影無形的,但那時鐵慈拿出照妖鏡,確實能看到青光有了裂痕。
現在這是照妖鏡第三次變化了吧,剛剛自己手中猛然用力,上麵的裂痕頓時擴大,已經就要露出照妖鏡本來的麵目了。
想到神秘光團,鐵慈心中一動。盯著三次變化的照妖鏡怔怔的看了一會兒,鐵慈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
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一手支著輕輕側著的腦袋,一手轉動照妖鏡摩挲起來。
既然他沒有時間不能等待,那他就不會等待。既然他沒有時間隻能等待,那他就繼續等待。很矛盾的邏輯,但在鐵慈心中卻於矛盾中合二為一。
鐵慈慢慢理清了心中的思緒,他給自己一年的時間,他將等待一年為了不會隻能等待。
他拒絕束手無策,拒絕原地等待,他要行動起來,在行動中把不可能變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