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發出不解的那個弟子砰一聲炸成了血霧,染紅了一片花草。
“快看。”
隨著一聲驚呼,一眾弟子都朝燕不凡那邊看去。在他身邊,陳明被一股力量托舉到了半空。
無盡高空裏的聲音再次降臨,對陳明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明先是一驚,接著滿臉恭敬的跪了下去,略帶懼意的回道:“啟稟通天前輩,弟子名叫陳明。”
過了一會兒,無名意誌緩聲道:“餘人,不可傷他性命。”
陳明隨著話音飄落被無名力量放回了地上。陳明心中鬆了一口,繼而朝著鐵慈望去,他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個笑容。
一場大戰因合境令而終止,他原本來擔憂自己轟殺了裴炎,怕是蓋世人傑不會放過自己。現在不知為何搬下合境令的宗門前輩竟然會這麼關照自己。
陳明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得意,嘿,蓋世人傑你能奈我何。
九重峰上的弟子紛紛側目朝鐵慈看去,他們心中隱隱有個古怪至極的念頭,似乎,這位宗門前輩在針對蓋世人傑啊。
難道,他搬下合境令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鐵慈臉上的表情卻讓他們看不懂,鐵慈臉上仍是那般的從容,冷漠無邊流淌,似乎對這道突然出現的合境令毫無意見。
他身後的景乘良等人眼裏卻隱含暴怒,一種如同屈辱般的無奈。
這一刻,一眾圍觀的弟子忽然困惑了,他們可以不悔的戰死,卻對宗門前輩這種不可違逆的意誌如此厭惡。
難道他們敢違抗合境令嗎?
九重峰上,萬眾困惑,接著他們又側目而視。
就見蓋世人傑望著天空輕輕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睛,俯身收拾起地上的殘屍。
景乘良等人怔了一怔,接著沉默不語的俯身,將戰死的同伴收斂起來。
“他們在收斂戰死的同袍。”
“看來蓋世人傑屈服了。”
“不屈服又能怎樣呢,縱然他天資絕豔萬古無一,也不過才煉體境二關而已。”
“他,還太弱小。”
燕不凡領著十八路人馬相繼離去,數百圍觀弟子也四散開來,忽然一聲驚呼:“大家快來,看這裏。”
隨著一個弟子推開門,一幕慘劇展露開來,卷起一縷寒風,激的數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這是誰做的?”
“還能是誰,這裏是千獨幫的地盤。”
“這些屍體,似乎都是受盡酷刑而死。”
隨著紛紛攘攘的議論,鐵慈側目望去。就見院門之內一眾屍體,男男女女百餘人,或被捆綁,或被撕扯。
他們身上傷痕累累,臉上殘留表情,絕望,驚懼,憤怒,嘶吼,無助……不一而足。
又是一幕慘劇,而這般的慘劇,一十五年漫漫流浪,他已是見過太多太多。
鐵慈臉上從容不改,冷漠如海,心中卻有傷感飄飄蕩蕩。
“該死。”朝重州怒罵道。
數百弟子忽然被一聲怒罵驚醒,轉過頭向著鐵慈等人望去。蓋世人傑仍舊是那般的從容冷漠,他身後的十四人卻都是臉上充滿憤怒。
鐵慈看著院門內的一眾屍體,輕聲說道:“將他們都葬了吧。”
雖然他沒有任何示意,數百弟子卻齊聲應了一聲是,湧進遠門裏收斂起屍體。冥冥中,鐵慈似乎已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象征。
……
琴湖之畔,一座墓碑靜默而立。
鐵慈與景乘良等人站在墓碑之前,靜靜的望著空白的墓碑,過往悠悠在心中流過。
鐵慈邁步走到墓碑前,抬手刻下八個字:白巾九重,戰死英靈。筆意不留傷感,萬千豪情肆意飛揚。
景乘良靜靜的望著墓碑,開口道:“九哥,我想在這裏為他們守墓三日。”
“我也留下來吧,為他們守墓三日。”賀無常道。
“還有我。”
……
十四人紛紛開口,麵對這些戰死的同袍,這是他們應當做的。
鐵慈靜靜的望著墓碑,過了一會兒回過頭,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道:“乘良,你留下來。”
“是,九哥。”景乘良點了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