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王墜塔(1 / 2)

看著我幾乎是狼吞虎咽吃完,譚敏在邊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踢了我兩下。那一瞬間,一股幸福感不是從心內發出,而是從我的小腿上直衝向我的大腦。難道譚敏對我有意思了?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偷眼打量譚敏。

讓我失望的是,我從譚敏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對我曖昧的意思,相反,從她那微皺的柳眉間,我看到了一絲令我如墮冰窖的厭惡感。

看到桌子上的盤子幾乎快要空了,而圓空方丈和圓明大師含笑看著我,我一下子明白了譚敏踢我的用意。我尷尬地道:“不好意思,因為我太餓了,吃相太不斯文了,讓大家見笑了!”

圓明大師微笑道:“無妨,墨施主率真,與女施主的溫文爾雅,可謂相映成趣。”

我尷尬地幹笑了一下,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打了個飽嗝,簡直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圓空方丈微微一笑道:“看來墨施主以前極少用素齋,一時心動而已。”,看著老方丈慈祥的眼神,我靈機一動,決心在我心中的女神譚敏麵前找回些麵子。

腦子中急速盤轉了幾下,憑著我的小聰明、非凡的記憶力和臨時抱佛腳惡補的佛教知識,我故作禪意道:“非我心為素齋所動,亦非素齋擾動我心,乃是方丈大師的心在動。”

圓空方丈大為驚訝,脫口而出道:“墨施主此言,禪意深遠,頗有當年禪宗六祖慧能大師之意。‘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見譚敏臉露驚訝之色,我心中不禁得意起來。譚敏問道:“方丈大師,六祖慧能大師此言是什麼意思?”

圓空方丈道:“當年禪宗五祖弘忍法師,欲傳衣缽於慧能。他料自己坐化之後,大弟子神秀法師必覬覦禪宗衣缽,恐神秀法師害慧能,便囑咐慧得攜帶其衣缽遠赴嶺南傳法。慧能至廣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師講《涅盤經》。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議論不已。慧能進曰:‘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慧能一言語驚四座,眾人問其來曆,方知其為禪宗五祖弘忍衣缽傳人,由此慧能在嶺南開始立足傳法。”

我聽了圓空方丈之言,有意在譚敏麵前賣弄一番,故意拖長聲調言道:“風是風,雲是雲,動於不動,隻是互為參照來講。參照你的心境,風在動,雲在動,或者雲動風不動,或者雲不動風動,都是你內心的感覺,關鍵你是以什麼為參照,從什麼樣的出發點來看待問題。”

“好比你在飛馳的火車上,站在一個座位上,跳起來,掉下來是不是還在原來的座位上看起來一樣?關鍵是你拿什麼作為參照,想的越多,風就越動,雲也越動。沒什麼想的,風不動,雲不動,動於不動,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譚敏露出一臉迷茫之色,我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講什麼。不料圓空方丈卻臉露喜色道:“墨施主果有慧根!”

我順水推舟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讓方丈大師見笑了!”

圓空方丈嗬嗬樂道:“老衲並未取笑於你,隻是讚歎墨施主之言,頗有禪意。佛祖曰:天下眾生平等!這世上之人,誰又能取笑於誰?誰人又不被人取笑?”

我靈機一動,故作高深地道:“是呀,就算是窮苦之人、乞丐、殘疾之人,我們都沒資格取笑於人,誰敢保證他們將來不是偉人呢?”

譚敏疑惑地道:“小墨哥,你是不是在故意賣弄?乞丐和殘疾人,得不到很好的文化教育,怎麼可能會前途遠大?”

我一下子尷尬極了,偷眼看得圓空方丈拈須微笑,忽然想到了三個人,心中暗喜,立即說道:“小敏,佛祖當年傳法之時托缽乞食,他那時是乞丐嗎?禪宗始祖達摩大師,麵壁九年。這九年之中,他不食不喝不拉不睡不與人講話,是不是一個聾啞之人?還有那禪宗六祖慧能大師,在得到禪宗五祖弘忍法師賞識之前,隻是寺院內一個不識字的專門劈柴燒火小沙彌,那他算不算一個樵夫?”

話剛說完,我心中也頗為得意,畢竟這三人的典故,我不是靠昨天夜裏從網上惡補來的,而是從小就信佛,從大人嘴裏聽來的。

隻看得譚敏一臉不悅地道:“小墨哥,你可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當著兩位大師的麵,你竟然說出汙辱佛教祖師們的話,小心遭報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