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腹心事地倚在寬大的辦公沙發椅內,呆呆地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枯葉。官場的可怕讓一直崇尚自由率真的我,也不由得處事變得十分謹慎起來。
由於李明鎮長在殺死了他老婆蔡慧芬後又‘畏罪自殺’,對他的調查便不再公開,而是悄悄地進行。在封存了李明的家產後,作為他曾經的助理以及現在暫時替代他工作的我,也接受了上麵嚴格的審計。
好在我剛參加工作沒多久,確實也沒犯過什麼大的過錯,排除了我的嫌疑後,我竟然也被要求參與李明貪腐案的協助調查。
在此前,王市長特意找我,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小墨呀,李明的問題可大了,隻是因為他已經身死,所以為了減小負而影響,對他的調查也可能隻具有象征意義了。你作為一個前途光明的年輕幹部,要學會如何處理人際關係和社會影響。不能因為李明一個人,而毀了青石鎮的形象,這既不利於青石鎮的長遠發展,也會影響到你的前途。”
在王市長的反複強調之下,我已經完全參悟了他的意思。事實上,我也在按王市長的要求去做,在調查李明就任鎮長期間所參與決策的一係列案卷中,我會盡量授意鎮裏的相關人員,盡量把所有事都和已經死去的李明撇清關係。同時,我也會每天把調查的進展情況向王市長彙報,得到了他高度的肯定。
雖然王市長暗示我前途無限,可我感覺這壓力越來越重。我此刻的心願已經不再想當什麼官了,而是祈禱自己別再惹上什麼麻煩事。這一段時間來,整個身心都覺得疲憊不堪。
尤其是昨天夜裏,在配合紀委對李明案的調查中,我驚訝地看到了一本李明的日誌。這日誌上麵,所記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可能除了死者本人,沒人能看懂上麵記載著什麼。
在對李明各方麵的調查中,令人吃驚地發現他擁有巨額不明財產,而且這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調查進度一時陷入了僵局。
隨著時間的遷移,街頭巷口對李明自殺之事的議論熱度也象這氣溫一樣,在逐漸降低下來。鎮政府裏的各部分,也恢複了平靜,一切都如原來一樣正常運轉。
在這期間,蘇瑟對我也變得格外熱情起來,幾乎每天都要與我通電話。她在電話中經常撒嬌,言語中似乎對我充滿了愛慕之情,而且很向往以後我們成家在一起的幸福日子。隻是我心中有了疙瘩,對蘇瑟的貪戀與厭惡共存,這是一種說不出什麼感覺的複雜心情。
我倆雖然天天通話,卻一次也沒相見。因為我要配合李明案的調查,兼之剛代替李明的鎮長工作,業務上有諸多不熟,我不得不拚命加班並賠著笑臉向鎮裏各部門的人請教,所以很婉轉地告訴蘇瑟,我暫時因為工作的關係不能和她相見。蘇瑟也挺善解人意,支持我努力工作,爭取更光明的前途,除了在電話中與我情意綿綿,倒也不強求要和我相見。
我努力工作並請教別人,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這樣做,倒起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鎮裏的人都稱讚我年輕有為,而且從不因為代理鎮長一職而目中無人,我的親民形象,迅速博得了許多人的好感,爭取了極好的人緣。
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一件件事,偶爾放鬆下來的我,伸了個懶腰,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我要秘密調查蘇瑟!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有前途,那就不能得罪王市長和蘇瑟,幾乎與蘇瑟結婚快要成為定局了。可我不甘心自己未來的妻子曾經有過齷齪的醜事,雖然從已經死去的李明鎮長和他老婆蔡慧芬那裏,我了解到蘇瑟和李明有過長達四年的地-下情,但我還是祈禱,這一切都是謊言。
我希望那是蔡慧芬的嫉妒之言,李明是威脅我才故意說和蘇瑟不明不白。不經意中,我瞥到了辦公桌抽屜中那一串偷配的蘇瑟家的鑰匙,一個大膽的念頭浮上了我心頭。
我決定對蘇瑟進行秘密調查!在思慮再三後,我決定不驚動蘇瑟,暗中監視她的言行,以判斷她到底是清白的,還是如李明夫妻所說的那般,外貌是天使、內在是惡魔。
看了看時間,離下班還有三個多小時。我撥通了王市長的電話,先在電話中向他彙報了最近幾天青石鎮的工作情況,然後故作羞澀地問道:“王市長,請問小蘇在嗎?”